林衡聽江白說完，先是一愣。

江白有些忐忑的揪著衣角，小聲問道:“不……不行嗎？”

“那倒不是，”林衡反應過來，笑道:“我隻是覺得有點意外。”他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做這個？”

江白就把白天陳栗來找他商量的事情說了說。

林衡伸手摸著下巴考慮了一會。

江白緊張的盯著他，生怕他說不許。

林衡被他盯笑了，他把江白攬進懷裡問道:“你都想好了？”

“嗯。”江白趕緊點了點頭。

“那就去做好了。”林衡抱著他笑道:“能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是件很幸運的事。”他又問道:“那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江白點了點頭，“我今天下午想了想，隻有鬆哥兒一個人的話，在哪裡教都不要緊，但是要教外人，就得有個正經的地方。”他看了看林衡的臉色，試探著問道:“咱們家東廂還空著，我能不能收拾了，去買兩張舊桌子擺上？”

當初租的這個院子除去灶屋和柴房，一共有三間屋子，正屋這邊除去正堂，剩下的是他們的起居臥室，西廂做了林衡的書房。至於東廂則一直空著，隻放了些雜物，現在隻要稍微一收拾立馬就能用。

林衡聽他都打算好了，自然也就點了頭。

江白高興極了，掙脫了林衡就想去收拾屋子。

林衡趕緊拉住他，笑道:“你急什麼？我還有事問你呢。”

“什麼事啊？”江白有些納悶。

“你要教什麼課都想好了嗎？”林衡一邊重新把他抱進懷裡，一邊問道:“還有，你一天要教多長時間？課程怎麼安排？”

江白還真的認真想過了，“我隻教到申時，因為晚上還要給你做飯，不能耽誤了。至於要教什麼，就是讀書寫字還有算賬。”

林衡看著江白神采飛揚的和自己說著他對未來的打算，心裡不由得湧出一股欣慰與驕傲。

他把頭埋進江白的胸膛裡，滿足的歎了口氣。

江白的臉嗖的一下就紅了，他推了推林衡的頭，害羞道:“你……你乾嘛呀？說正事呢。”

林衡順著他的力氣抬起頭，道:“我也在愁正事啊。”

“愁什麼？”江白順著他的意思，乖乖的問道。

林衡歎了口氣，故意愁眉苦臉的說道:“學生都怕夫子的，隻要一想到家裡以後就住了一位夫子，我還得和這個夫子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就愁的不得了。”

“你……”江白又羞又氣的錘他。

這人，這人在說什麼呀？！

林衡心滿意足的挨了幾下，才握住江白的手，挑挑眉故意拖長了聲調問道:“江夫子，我哪裡說錯了嗎？”

江白聽見林衡叫自己江夫子，心底就像被小貓撓了一把似的，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

但還沒等他細品，又聽林衡道:“江夫子，你想好一個月要收多少束脩了嗎？”

江白一聽，猶猶豫豫的伸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錢？”林衡道:“也行。”

“不不不……”江白受了一驚，連連擺手，“不是五百，是五十。”

“五十？！”林衡驚訝道。

“嗯……嗯。”江白猶豫著點了點頭。

林衡笑著搖了搖頭，“這可太低了。”

“可是，”江白也有自己的考量，“我會的也不太多，要價太高了，覺得像在騙人錢。”

林衡故意驚訝道:“那你以後不會再學了？”

“啊？”江白一愣，“不會啊，我還繼續學的。”

“那不就是了，”林衡說:“小孩子打基礎很慢的，三百千背會，寫會，再學一些簡單的算學，就差不多要大半年，這大半年的功夫，夠你把剩下的一半詩經學完了吧？等他們能把詩經學完，你論語也該通了吧？”

江白眨了眨眼，心想還能這樣的嗎？

能不能的，江白也沒上過學，對這方麵沒啥經驗，隻能先聽林衡的。

但他又有些怕要價這麼高，陳家夫郎不願意送自己孩子來上學了怎麼辦？

為這個事，江白愁的都要睡不著了，躺在床上跟烙餅似的，翻過來覆過去。

林衡無奈的歎了口氣，把他摟過來問道:“怎麼還不睡？”

“吵到你啦？”江白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臉頰小聲道:“這就睡了。”

“你是不是在想，”林衡說:“萬一自己要價高了，陳家夫郎就不願意把自己孩子送來了？”

“嗯，”江白轉過身，把頭靠在林衡的肩膀上，“要不然我還是降低一點吧。”

林衡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呀？”江白有些羞惱的轉過身去，“我就是擔心嘛。”

“好了，好了，”林衡把他重新掰了回來，“那我來給你好好分說分說。”

江白這才老實下來，仔細聽林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