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月色在石板路上灑下一道碎芒。
街上一片空寂。
在狹窄的小巷子中,卻暗藏幾分嘈雜。
這裡隻有一扇小窗子露出些許燈光,暖黃色,略微有些昏暗。
“老板,給我來一杯香草檸檬牛油果啤!”
說話的是一個半獸人,他長著牛的角,猩猩的臉跟壯碩的人類身材。
‘慕色’是這條街上最出名的酒館,隻在淩晨的一點到四點之間開放。
時間一到,準時打烊。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個黑色中長發的年輕人熟稔的往雪克壺中加入搗碎的各種材料,最終加入啤酒搖晃。
濃鬱的氣泡在壺中肆意翻騰,再次倒出來,就是一杯完美的調味酒品。
封遲,慕色的大老板,養了幾個兔男店員,穿的清涼長相養眼,酒館裡的一切規矩都是他定下的。
“托著托盤注意一些,不要給自己跟客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啊,晚上請你們吃天天牧場運來的最新鮮的胡蘿卜。”封遲朝著店員們擺了擺手。
一聽到新鮮的胡蘿卜,幾個兔兒瞬間立了立耳朵,連身姿都更加挺拔。
天天牧場的胡蘿卜,鮮嫩多汁,是他們兔兔一族最喜歡吃的東西。
“封遲,這一屋子的人,你就沒一個看得上的?現在已經放開了人類與半獸人之間的通婚條例。”一位老主顧開口問道。
他是生活在附近的豬頭人,力氣大,平時就做些力氣活,最喜歡晚上來這點一杯豬食雞尾酒。
不管哪裡的豬食都沒有這裡的味道正宗。
封遲搖了搖頭,笑嘻嘻的說道,“世界這麼大,總有幾個人不想結婚的吧?”
坐在豬人身邊的是個留著一頭漂亮長發的小男孩,總是有意無意的用手掩住鼻子。
他捏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說道,“雖然這麼說,但誰想跟獸人結婚啊,它們甚至都不洗澡。”
慕色之所以好喝還不像彆的地方那麼火爆,不就是因為收留了這些獸人嘛。
穿的破破爛爛的,一身味道,每天賺那幾個銀幣,還要來喝酒。
目光也放肆的打量著屋裡的兔兒們。
“你說誰不洗澡?”豬人手握成拳頭,用力錘了一下桌麵。
木質的桌麵引發連鎖顫抖,讓小男孩酒杯裡麵的酒都濺出來幾滴。
他嗚咽一聲,鑽進了身邊男人的懷裡,“老公~你看他!”
男人想對峙,但目光瞟到封遲的黑發,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些。
“寶貝兒,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收收你的小脾氣,老公的胸膛給你打好不好呀,用你的小粉拳錘一錘?”他拿著小男孩在自己的胸口撓了幾下癢癢,朝著封遲道了聲歉,連忙帶著他離開了。
這些做奴隸的,力氣大得很,他們這些平民若是與他們對上,毫無勝算。
“哼,我們獸人怎麼了?就算是做奴隸我們也是自己賺的錢,瞧他那樣,賺的什麼臟錢啊。”豬人憤憤不平的又要了一杯豬食雞尾。
今天賺的錢能來買兩杯,喝完他就要回去睡覺。
獸人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總有奴隸主為了更多的產出死命壓迫他們。
今天能活著明天可就不一定了,它手裡的銀幣又不能跟著他一起死了。
封遲就在吧台笑眯眯的擦著高腳杯。
他從不參與酒館內部的客人糾紛。
砸碎了什麼他再買就是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三點多,再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能關店回去休息了。
身為封家的小少爺,他從不會為了金錢而發愁。
要不是他的老父親怕他沒有生活自理能力,恐怕會直接讓他在老宅子裡安享晚年。
“老板,可以給我預支一根胡蘿卜嗎?”一隻小兔子走過來倚靠在了吧台上。
他紅彤彤的眼睛看起來還有些楚楚可憐。
可惜,迎接他的是被清脆的敲了敲兔腦殼,“不可以喔,工資在下班之後統一發放。”
總有些小兔子想要在上班時候吃個飯,作為一個守規矩的好老板,是絕對不可能給它們開了這個先例的。
縱然天天牧場的胡蘿卜美味多汁,它們也要想辦法控製自己的欲望。
沒有得到胡蘿卜的兔兒有些失望的垂著耳朵離開了吧台。
即使沒能吃到胡蘿卜,它們也還是要認真工作。
封遲擦好手中最後一個高腳杯,電話忽然響起。
來電消息顯示是不知名老爹。
同時還有一張賬戶被打入一千萬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