謩冬,院中桃花迎風紛飛,南宮妍躺在樹上看著手中的賬本,心道總算暫時不用聽便宜老爹的嘮叨,正樂的自在,隻是看到一筆最近最大的開銷,才想起昨天南宮穆說的話,頓時,好心情瞬間打了折。
低頭,發現一群鶯鶯燕燕的婢女們,齊齊望著她,即使知道她是女子,還是少女懷春般看著她,美好的笑臉,晃的人一陣心悸,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心道:“難道我已經魅力大到男女通吃?”微風拂來,一個冷戰,真心想問問,各位美婢們冷否?不過,這也短暫的治愈了她鬱悶的心情。
樹下,春桃抱著一摞賬本,笑的嫵媚,那表情似在說,“我家郡主,不論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受歡迎啊!!”
看著一身紅色著裝男女皆宜的南宮妍,春風吹起衣袂,翩翩然似要乘風歸去,即便是和郡主一起同吃同住了十幾年點她也有點承受不住這樣的姿態。
一直到天色漆黑,南宮穆還沒有從宮中回來,南宮妍擔心之餘,也樂的清閒,實在是她這個便宜老爹太能嘮叨了,難得寧靜片刻。
屏退眾人,南宮妍百無聊賴的坐在房中,一手撐著頭,一手翻著話本,隻是看著手中的話本,心想古代的話本怎麼竟是些才子佳人這種爛俗套的故事,還不如自己寫,正打算扔了話本睡覺。
正在此時,一聲三長兩短的叫鷓鴣聲悠然響起,南宮妍扔書的手頓了頓,站起來,開門,斯條慢理的繞過長廊走出院子。
後院,滿是桃花的院子裡,一身黑衣銀麵的男子抱劍,悄然而立,麵具將男子的麵容掩去,唯露出鼻和唇,墨色的瞳,沉澱著與生俱來的靜和冷,白皙的肌膚在月色氤氳下,愈發瓷質。看到她出來,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見此,南宮妍頭皮一緊,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肌肉記憶讓她他回想起剛穿來第一次見麵調戲對方,卻被對方教訓的慘樣。
隻聽對方道:“郡主,南風得罪了。”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就像箭出弓般飛出,忍著差點溢出口的驚叫,直到腳落地找回失重感,南宮妍才覺像活過來了,心想再來這麼幾次,怕是要被嚇死,報複心也忒重了點兒!
不過,看著黑衣銀麵的少年,想到今晚說不定還能敲詐到一筆份子錢的上麵子上,忍住了罵娘的衝動,笑道:“小風風,來找我什麼事?想必你也聽到我大婚的事了吧?"
看著南宮妍臉上的神情,南風有種不好的預感,點頭道:“是,郡主的婚事都已經傳到荒北了。”
聞言,南宮妍挑眉,道:“哦,這麼說,我又能多收幾份份子錢了!”沒想到昨天南宮穆才以南宮家最賺錢的沉香閣和文軒閣換來的婚期,竟然這麼快就傳到荒北了,果然不能小瞧了古人。
南風:“……”
想到來這的目的,南風道:“郡主,家主也知道了,很生氣,要不要屬下啟動盛京的暗樁殺了陌玉疏?”
南宮妍一開始不是沒想過這招,隻是沒必要,而且對方豈是幾個殺手說殺就能殺得了的?當中原其他三國的人都是傻子嘛!
看對方認真的眼神,南宮妍忙道:“不用,不用,以天家的尿性,死個七皇子,還會來個四皇子,六皇子什麼的,看在陌玉疏是個病秧子的份上,沒必要殺他,浪費錢。”怎麼動不動就殺人?難道她以前很殘忍,南宮妍如是想。
南風:“……”好強大的理由,不就是不想浪費錢嘛!
摸著下巴,南宮妍道:“不過本郡主倒是想一探美人,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
子時,夜空如潑墨般籠罩著蒼梧,在蒼梧皇宮偌大奢華的皇家彆宮,淮南王的居住處——棲鸞殿,卻是方圓都燭火通明,把院子照的如同白天。
院中,下人來去腳步放的及輕,不敢大聲喧嘩,生怕吵醒殿宇中人,給自己召來殺身之禍。
幽靜的寢房裡,亦有無數顆碩大的夜明珠分布房間各角,桌上,金獸爐裡的龍涎香散發著怡人的香味,嫋嫋生煙,有著安神的作用。
隻見,床榻帷幕後,華麗錦被下的身影時不時傳出一陣難忍的咳聲,床外,微微露出一白皙的手腕,上麵纏著數根金絲,一直拉扯到三米之外,隔著一扇屏風,幾名禦醫各牽一根金線,一顫一顫,正在診脈。
一如既往,不到片刻,幾人便麵麵相覷,紛紛搖頭歎息退下。
即便那幾聲歎息隨著遠去的腳步聲若有若無,卻還是被帷幕後少年聽到了,閉眼躺著,少年的臉色略有些蒼白,輕顫的長睫顯得臉色更加迭麗蒼白,烏黑的發散在白色的枕上,宛若靜靜綻開的墨蓮。俊削的容顏,濃翹的長睫,柔化了原本剛棱有力的輪廓,隻是,微蹙的雙眉之間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仿佛眉心一道上了鎖。
上身純白的上衣微微有些汗濕,薄薄的汗從額頭滲出來,將少年原本絕好的麵容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長長的發披在雪白頸後,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蒼梧七皇子從小便天資聰慧,俊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