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一身黑衣的兩人,透過縫隙打量著屋內的男子,南宮妍心中感慨,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真是天下少有,不得不說蒼梧第一美男子並非浪得虛名,隻是,看著對方略有些蒼白的唇,和時不時溢出的幾聲咳,可見病的不輕。
可惜了!
半響,隻見少年慢慢睜開了狹長的眼,坐起身,眸光劃過桌邊的那一碗藥,微醺的光在狹長的眸裡明滅不定,猶豫片刻,還是伸手端過,一飲而下,即使很苦澀,也舒展著眉頭,仿佛,已成習慣。
轉身漫步出門,少年站在月下,望著夜空發呆。
月下風起,微風輕拂著少年的三千青絲,都說月下美人,燈下玉,蒼梧七殿下陌玉疏,柳如眉,雲似發,當真是彼其之子,美如玉。
就是可惜是個病美人!
看著對方空洞的眼神,嘴角殘留的藥漬和咳到嘴邊的血痕,讓南宮妍想起了前世因為受傷而被遣送回去的隊友,就是這樣的神色,看的南宮妍心中一緊,雖然一直聽坊間說陌玉疏是個病美人,隻是沒想到這麼嚴重,眼下卻怕是到藥石罔效的地步了。
南宮妍惋惜一聲,心道:完全沒有威脅好嘛,嫁就嫁吧!
待漠然回府,看到的就是這種情景,眼瞼下垂,隻見少年纖長的睫毛在深邃的眼下形成一扇陰影,悲戚的神色,在他眸底漾起,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臂,神色嫉諷。
半響,聽對方扯唇道:“回來了,說說看,我倒是好奇安平候是怎麼把一將死之人救活的?”說完,竟是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那笑冷冷的在他唇角聚斂,廊下火紅的風星子更襯托的他膚色妖豔,妥妥一妖孽!
聞言,南宮妍眼瞳驟然緊縮,心道:“若是原主的死和他有關,那這梁子怕是結大了。”,於是趕緊按住身邊要往下衝的黑衣男子,南宮妍道:“彆衝動,彆衝動,先聽聽怎麼回事。”
隻見院中,站到少年身旁的黑衣男子,抱著劍,不知如何作答,隻是看著倚著門壁的白衣少年,看到對方胸前的點點猩紅,眸中痛色一閃而過,他看著對方修長勻稱,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經心的挑弄著一旁的風星子。
那雙手,即便久病,任何人卻也不敢懷疑它所蘊含的力量,陌玉疏——天生的將才,再看對方如今的模樣,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聽不到對方的回話, 轉頭,陌玉疏望著一身黑衣勁裝的男人,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俊顏妖詭,低聲叫道:“漠然,如何?”
見此,黑衣男子拱手道:“回殿下,安平郡主已無礙,聽聞身子似乎已經恢複正常,還比以前更……”活蹦亂跳的。
眼看南宮妍已到及笄之齡,婚期將近,漠然拱手道:“殿下,要不要屬下去……”說完,做了個摸脖子的動作。
打探不到有用的信息,本來打算撤的兩人見此身子頓了頓,南宮妍轉頭緊張的看向身旁的黑色男子,果然,隻是一瞬,對方眼中妖紅一閃而逝,眼看對方就要拔劍,南宮妍連忙死死的按住對方的手,低聲道:“息怒,息怒,人家隻是說說而已啊,又沒行動,如是他真敢來,我們再上,如何?”
聞言,南風嘴角微微一動,半響,輕聲道:“嗯。”
南宮妍:“……”要是以後都像今天這麼好說話就好了。
院中,黑衣男子半響不見對方發話,抬首卻見陌玉疏望眼前的風星子出神,於是又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回神,陌玉疏望著漠然,掩嘴輕咳了幾聲後,不回答對方,卻輕聲反道:“漠然,你這一生可曾羨慕嫉妒過彆人?覺得活著不如死算了,哪怕隻有一瞬,覺得生下來就是個錯誤。”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幾乎聽不見,聽得漠然心中微微作痛,他道:“時候不早,殿下該休息了。”
陌玉疏道:“你下去吧。”
“是。”漠然麵色複雜的看著走廊邊上的人,終是轉身離去。
身後,陌玉疏無所謂一笑,輕道兩字:“好恨!”
恨被左右的命運和婚姻,更恨這病弱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