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考試結束，一切按部就班，完全適應節奏之後倒也顯得不再那麼難捱。溫度悄然下降，等到他們發現空氣沒那麼悶熱時，附中也就正式迎來了開學。

開學第一天，他們高三被予以和高一新生一樣的到校時候。就因為這個，昨晚放學的時候整棟樓裡都是歡呼的聲音。

隻有高中生才知道，能睡個早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八點之前到校，徐棉七點醒的。等急匆匆收拾好，衝下樓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單肩背著包，戴著口罩正在望著自己的黎昀。

徐棉有些心虛，昨晚兩人約好了七點一起去吃早飯，結果他七點才起來。

討好似的湊到黎昀旁邊，幫他理了理很整齊的袖口，清了清嗓子，心虛但理直氣壯：“我好困。”

黎昀嗬了一聲，覺得好笑。

徐棉也學他嗬了一聲，小聲吐槽著：“也不知道是誰昨晚說……”含糊不清，然後義正嚴詞：“害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黎昀垂眸看著他，沉默著。

其實昨晚是徐棉自己先說的……但這種時候怎麼能承認呢！

他鬆開拽著黎昀袖子的手，繞到後麵推著他往前走，“快走快走，我真的好餓啊。”

兩人去學校附近的青露家買早飯，原本是想去吃千裡香餛飩，結果到那邊的時候人已經排到外麵了，誰讓徐棉起晚了呢。

徐棉看著彆人吃餛飩的樣子，轉頭惡狠狠的喝了口豆漿，結果被燙到了。

黎昀從口袋裡抽出紙巾擦掉了徐棉嘴角處沾著的豆漿沫，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低頭湊近，“把舌頭伸出來。”

徐棉聽話照做，舌尖探出，眼睛顯得霧蒙蒙的，可憐極了。

好在隻是有點紅，黎昀讓他站在原地，自己去一旁的超市裡買了一瓶冰水，回到他旁邊，擰開遞給他，“喝一口含在嘴裡。”

徐棉乖乖照做，含了好幾次才感覺有所緩解，但還是好疼。抬頭本想和黎昀訴個苦，結果看見他笑眯眯的表情，徐棉有些生氣。

他都這樣了，黎昀居然還笑！

徐棉驚呼了一聲，然後伸手錘了下黎昀，質問道：“你居然在笑？”

“抱歉。”

嘴上說著抱歉，可是臉上笑得開心，連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完全沒有誠意。

徐棉還想再些說什麼的時候，黎昀伸手拿過徐棉手裡的水讓他再含會兒，然後成功的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上午沒課，教室裡都是閒談的聲音。快到十點的時候整隊去操場參加開學典禮。

昨晚班主任過來問有沒有人會拍照，想記錄一下，然後徐棉光榮就位——趙飛強烈推薦。原因是趙飛那天在徐棉的相機裡看見了他拍的照片——黎昀的個人特寫。

想到這事徐棉看向趙飛的眼神裡就藏不住刀子。

黎昀沒成為第一觀眾，他還是有點遺憾的。

徐棉拿著相機沒和班級同學一起整隊去，他跟在黎昀的身後，去了主席台那邊。

黎昀作為學生代表上台演講，徐棉就像是他的跟拍。中途抽空回趟一班認真履行職責拍照，然後私心地把時間全花在了拍黎昀的身上。

站在主席台下麵，和學校請來的攝影師站在一起，拍著現在站在台上演講的黎昀。

早晨十點的太陽已然足夠耀眼，徐棉卻覺得黎昀更勝一籌，連刺眼的陽光都像是他的背景板。

鏡頭裡少年青澀又成熟的臉龐被太陽描上了一層金邊，鋒利的眉眼，談吐中帶有的自信從容，被微風吹起的發絲浸潤了陽光。每一幀都珍貴，耀眼得很。

鬨哄哄的開始，吵吵鬨鬨的結束。回到教室一切恢複原樣，照常上課。

剛回來的人也靜不下心來，穿著秋季外套的全把外套脫了，外麵真的太熱了。一節課上的熱鬨得很。

黎昀偏頭望著正在發呆的徐棉，想到剛剛少年在台下花式拍自己的模樣，挑了下眉。

徐棉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垂在下麵，前麵的趙飛和段越景剛好能擋住講台上老師看過來的目光。撐著這小會兒發個呆。

垂下來的那隻手突然被握住，他動作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來看了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然後抬眼看黎昀。

徐棉朝他詫異的笑了一下，然後晃了晃手湊過來小聲說：“你不怕被教導主任看見？”

雖然他們坐在教室後麵靠窗戶那邊，但是從後門口還是很容易看見在做什麼的。

黎昀壓低聲音說道：“怕。”

徐棉剛想問一句“那你還牽”，結果黎昀說：“那你湊近點。”

徐棉：？然後聽話地把自己的板凳朝黎昀那邊靠了靠，兩人的手臂在不經意間的晃動間總能碰到，相互接觸到的皮膚上有細弱的電流滑過。

教室空調溫度很低，徐棉卻覺得自己周圍圍了個火爐。

徐棉抿了抿唇，擅自隔開了距離，視線轉向窗外，扯了扯自己的夏季校服的領子散散熱。

怎麼這麼熱？

再轉頭看見黎昀看過來的目光，心虛的解釋一聲：“我……有點熱。”

黎昀看了眼後麵空調的溫度，室溫22°，他們坐在最後麵這裡，按理來說應該是最涼快的。

他眼神直視著徐棉，眼底帶著些許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