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棉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身後空調的溫度顯示,確實是涼快,皮膚被涼氣沾惹,下麵的血肉卻隨著心臟的加速顯得燥熱不已。
“我真的……有些熱。”徐棉說完有些泄氣,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黎昀神色如常,眉毛微挑,嗯了一聲,“我相信你。”
兩人對視著,然後徐棉手撐著自己的頭看向窗外。騙人,都知道我在說謊了……
下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衝去了食堂,三個年級分時間段就餐,等高三去的時候本就不剩些什麼,要是去晚了點,飯就是實實在在的沒了。
徐棉跟著黎昀走了那條小路,到的時間早了點,潦草吃了點就回了教室。室外太陽地裡的溫度實在是蒸人得很,站久了容易眩暈。
教室裡的窗戶都打開了,通風散氣,等午休的時候再開空調。教學樓是三麵包圍的形態,經常有風吹進來,所以現在回到教室裡也不顯悶熱,是舒適的溫度。
去得早回來的也早,徐棉他們回來的時候,教室裡隻有他們兩人。
徐棉走到座位旁邊的窗戶前,把開著的窗戶完全推開,外麵的風一齊湧進來,把額頭上汗水浸濕的頭發吹起,夏季的短袖校服也被吹成了貼身,隱約間露出了屬於他勁瘦的腰身。
他站著吹了一會,然後有人回來的時候,黎昀突然走到他的身後,擋住了彆人透過來的目光。
黎昀伸手壓平他被風吹的幾乎翻起的衣角,徐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腰上緩緩停了一瞬,然後才放下去。
站在他旁邊關上窗戶,然後把後麵的空調打開了,調高了溫度。溫度太低的話會感冒。
徐棉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站在樓梯前方的欄杆處吹風,扭頭看見朝著自己走來的黎昀,等他站定,徐棉壓著笑容,輕聲問:
“你是不是摸我腰了?”
黎昀垂著的手,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了幾下,似乎還在回憶剛剛的觸感,滑的、軟的。
他站在徐棉旁邊背對著欄杆,一手撐在欄杆上,另一隻手把自己的頭發往後麵捋,露出一雙鋒利卻含有笑意的眼睛,嘴角在無限靠近徐棉的時候緩緩勾起。
他啞著聲音說:“小棉的腰好軟。”
徐棉:!
轟的一下,白淨的臉上幾乎是瞬間染上薄紅,隱隱有加深的趨勢。
眼睛失去焦點,轉身轉的飛快,快步走回教室裡,推後門進去的時候甚至不小心撞到了頭,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黎昀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不慌不忙的等待手上的水珠蒸發殆儘,然後不急不忙的走回了教室。
徐棉站在空調前麵,企圖用冰冷的空氣來讓自己冷靜點,已經吹了兩分多鐘了,一點用都沒有。
肩膀被從後門走進來的黎昀摟住,拉坐到了位置上,“吹太久會感冒。”
徐棉應道:“我知道,我就是……冷靜冷靜。”皺眉掃了眼黎昀,說:“你不懂。”
然後轉過身看著窗外,心裡不停嘀咕:我需要冷靜你又不要。
黎昀失笑一聲。
徐棉聽見他的笑聲下意識地揉了揉揉耳朵,然後想到黎昀的話,自己的腰根本就不軟。
他穿上秋季校服的外套,手悄悄地藏在校服裡麵,小心翼翼的戳了下自己的腰,硬的,前麵還有腹肌,一點都不軟。
他瞎說。
教室裡逐漸安靜下來,休息的休息,做題的做題。徐棉有些困,把桌麵上的東西收進桌肚裡,然後趴在桌上朝著窗外露出半張臉。
枝丫沒有遮擋住的縫隙,像塊幕布投射著天空的流雲。眼前有些朦朧,注視著緩慢移動的雲緩緩閉眼,陷入睡眠。
晚自習結束,兩人難舍難分,一路無言,黎昀把徐棉送到了家門口。徐棉今早出門太急忘記拿鑰匙,現在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徐母來開門。
“阿姨還沒回來?”黎昀問。
“怎麼可能?”徐棉回了一句,然後掏出手機給他媽媽打電話,結果打了好幾個也沒有人接。
“我媽不會不接電話的。”徐棉皺眉,是睡著了沒醒嗎?他打電話給物業的人要來備用鑰匙。以前怕徐母沒帶鑰匙特地在物業那裡放了一把。
拿來鑰匙打開門,進去看了一圈都沒有人在,根本沒回來,徐棉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他打電話給孫姨,“孫姨,我媽還在花店嗎?”
孫姨說:“不在啊,你放學那會兒她就回家了啊。”
徐棉:“我媽沒在家,孫姨你能打通她電話嗎?”
孫姨:“我去打看看,小棉你先彆著急啊。”
徐棉應了一聲,心根本靜不下來,黎昀陪著他去了一趟花店,路上接到孫姨電話說也聯係不上他媽媽。
花店的門是鎖著的,孫小磊跑來送了鑰匙。
進去,開燈。徐棉去櫃台那邊打開監控攝像,時間調到他放學的那段時間,徐母整理好東西然後出去。他盯著屋外的那個畫麵,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可好像是越緊張越看不清,眼前全部都是重影,他甩了下頭,然後被黎昀摟到了懷裡,“徐棉,彆怕。”然後接過他手裡的鼠標,自己盯著看。
在看到某個身影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黎昀的手機突然響起幾聲消息提示音,在這狹窄的空間裡顯得急促突兀,他點開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然後低頭沉聲對徐棉說:“徐棉,打電話報警。”
徐棉一下子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聽見他說的話也一陣恍惚沒出聲。
黎昀低下頭和他平視著,手還放在他的肩膀上,源源不斷給他提供熱源,聲音沉穩有力:“徐棉,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視線聚焦,徐棉呆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