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侯懟完侯夫人,又好像沒事人一樣,開始詢問蕭卷卷身體情況。
蕭卷卷謹慎作答,絲毫沒有顯露出自己失憶的痕跡。期間侯夫人冷著臉,未發一言,端直的坐在那裡,任其父女二人在她麵前上演舐犢情深。
也好在定國侯對自己這嫡出女兒並不多了解,你來我往了幾句後,便不打算繼續在榮華院停留。
見撐腰的人要走,怕侯夫人再找麻煩,蕭卷卷忙上前拽住定國侯的衣袖道:“父親,兒送您回去吧。”
這嫡女自打懂事以來從不粘著他,更彆說如此失態之舉了。定國侯先是一怔,記憶一下子回到十多年前。
那會蕭語芙未滿四歲,在園中被吳氏罰了跪,見到他便馬上張開雙臂,委委屈屈紅著眼要抱抱。
當年他沒有抱起自己的女兒,縱使吳氏越加放肆他也並未怎麼擺在心上。
但今時不同往日。
定國侯心思一動,馬上就是要用到這嫡出女兒的時候了。
他點點頭,露出鮮少有的慈父表情,“芙兒有心,就隨為父走吧。”
行至正廳門口,定國侯腳步頓了一下,又稍稍轉身道:“芙兒因病身體孱弱,可切莫因著那些虛頭巴腦的禮節毀了孩子的身子,往後便不要讓她來請安了。你身子也不好,立冬的嬌耳宴就讓琴娘帶著芙兒去吧。”
除了蕭卷卷,院內眾人聽到這句話後都為著自己的小命冒出冷汗。這次連謝嬤嬤都繃不住了,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定國侯已然免了姑娘的請安,她倒是不怕姑娘再被侯夫人刁難,但這侯爺到底有沒有輕重?
平時色令智昏寵妾滅妻也就罷了,眼下那麼重要的宴會讓一個教司坊出身的姨娘帶姑娘去,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這可關係到姑娘的婚事啊!
謝嬤嬤對定國侯的安排不滿到了極點,卻並不敢言,看著現在心無城府的蕭語芙,心裡開始盤算起來,距離立冬還有三四天了,在這之前她一定要想到辦法除掉那瑤姨娘。
待定國侯與蕭語芙一行人離開後,侯夫人氣的全身發顫,眼淚再次從眼眶中流出來。
吳嬤嬤攙扶著她,沒來得及安慰,便見她拿起八仙桌上的茶盞憤力扔向定國侯等人離去的方向,隻聽瓷器砸地的聲音響遍正廳,七零八碎的落地聲中夾雜著濃烈恨意,直到最後一塊瓷片停止晃動。
片刻寧靜後,侯夫人目錄狠厲,咬著牙,恨不得一字一句。
“嬤嬤,這就是我得好女兒,跟著她的父親一起羞辱我的好女兒!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掐死她,掐死她啊!”
下人們不敢言語,緊忙清掃廳內殘渣,隻有吳嬤嬤老淚縱橫,握緊了侯夫人的手,輕聲顫抖著喚了聲“姑娘”。
被稱了二十幾年的夫人,“姑娘”這個稱呼對於侯夫人來說已經十分陌生,她恍若回到出嫁前,還在吳府被家人待若珠寶的日子。
侯夫人看了一眼吳嬤嬤,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能依仗的人也隻有這個從娘家帶過來的嬤嬤了。
定國侯帶著蕭語芙主仆三人從榮華院出來後不久便去了書房,臨彆時還叮囑蕭卷卷要勤加練習,定要在嬌耳宴上大放異彩。
啥玩意嬌耳宴?蕭卷卷腹誹。
回到芙蓉院,蕭卷卷來不及壓驚,就問起竹清關於嬌耳宴的事。
竹清知她沒有了從前記憶,耐心解釋起來,“就是每年立冬皇後娘娘擺的嬌耳宴,這不,今兒初四,還有四天就到日子了呢!往年可都是姑娘您獻曲,今年您可是準備了好久呢!”
蕭卷卷愣了一下,又聽竹清細細講來。
原來這定國侯是當今皇帝的表弟,又是當今皇後的堂弟。嚴格來說,原主管皇帝叫表舅,管皇後叫表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