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卷卷又在華府呆了好一陣,戌時三刻才決定打道回府。
事關華子墨那把琴,確是時間少有,實在令蕭卷卷愛不釋手。
光說那琴音之洪亮,猶如鐘聲激蕩,號角長鳴,不說令人震耳欲聾,也足以攝人心魄。
“想不到華公子竟有如此好琴,比起我那把繞梁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縣主謬讚了,是縣主琴技好,才能奏出這浩瀚之音。”
華瑾也看著那琴口水直流:“墨兒,你何時得了這麼把好琴?爹爹偏心,不行,我要找他去!他明知我好琴之心高於你的!”
華子墨:“小姑姑,這你可冤枉祖父了。此琴並非祖父所贈送,是我外祖,前些日子托人帶來的。”
華瑾“哦”了一聲,本以為去找自家老爹爹鬨一鬨,能把這稀世寶物鬨到手,如今看來是沒啥指望了。
三人又就著琴的話題聊了一陣,蕭卷卷才覺得天色漸晚,不得不回了。
華瑾雖依依不舍,卻也知憑著兩家的私交,並不適宜留蕭卷卷過夜,於是道:“我送你,讓子墨駕車。”
說是讓華子墨駕車,實際上隻不過是讓他與府裡的車夫在車廂外共乘。
畢竟蕭卷卷在車廂內,他一個外男,與蕭卷卷無甚關係,就算是有華瑾在,也不好共處一狹小空間。
華府與定國侯府所距不遠,也不算近,馬車慢行的話也要兩刻鐘。路上沒了分心的事,蕭卷卷又思索起狀元陸維的事。
見她不知在想什麼,華瑾眯起眼問道:“四娘,你可是有什麼心事?”
蕭卷卷被問的一尬,總不能把真話說出來,於是應付道:“無甚,就是有些疲了。”
華瑾眼珠子提溜著轉了一圈,又道:“你看我侄兒不錯罷?”
蕭卷卷點點頭:“華公子為人謙和有禮,是個好男兒。”
華瑾:“他喜歡你。”
蕭卷卷無意識的“嗯”了一下後,突然睜大美眸:“嗯?”
“‘嗯’什麼?他喜歡你啊,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
華瑾湊到她身邊,眼神切切道:“墨兒他每每與你講話,雖謙和有禮,但卻不敢與你對視,眼神總在遊離,麵色也有些潮紅,好像摸了粉,是明顯的害羞心虛之舉。還有他那絕世名琴,我整晚碰都沒碰到一下,他卻讓與你彈奏,還讓你為之命名,約莫你若開口,他定會相送與你。”
說完,華瑾對著蕭卷卷眨眨眼睛,一臉的俏皮:“四娘,你說,這難道不是喜歡嗎?我還頭一次見子墨見到女子時如此作態。”
蕭卷卷啞然:“你、你想太多了吧。哪有人會喜歡上第一次見麵的人?”
想了一下,蕭卷卷又問:“我之前沒見過華公子吧?”
“這和見沒見過又無甚關係,東都才女,你不認識他,他也認識你啊!更何況去歲你那首《廣陵散》,可是斬獲不少適齡男子的心呢,更彆提你這貌若洛神的長相了,連我第一次見了你,都以為是絹畫上走出來的仙子呢!”
蕭卷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他喜歡的是蕭語芙,與我無關,再說了我還要回家呢。
見她沒什麼反應,華瑾又道:“四娘,你倒是說句話啊。”
蕭卷卷不解:“說什麼?”
華瑾歎口氣:“傻子,你倒是說說,你可喜歡我這侄兒不?雖說人人都讚那新科狀元如何好之又好,可我侄兒也不差的,今年秋闈也在殿上被點了二甲榜眼呢!我再與你說一事,自被點了榜眼,墨兒都推拒了三門親事了,我當是為何,原是因為你啊。”
蕭卷卷心道這青春期的小姑娘就是愛八卦男女情||事,於是調侃道:“華公子確是人中龍鳳,不過六娘,你又道那陸狀元貌似潘安,我便在想,這探花郎該是何等姿容。”
隻見華瑾嘴角抖了一抖:蕭四娘,你這腦回路果真新奇。
蕭卷卷被她這表情逗樂了,又道:“不與你講笑了,我是覺得華公子很好,但與我並不合適,再者說了,你我好友,我可不想憑白的低你一輩。”說是好友都被你占了便宜,我可比你大上十多歲呢!
華瑾聽到這話好像霜打的茄子,真是的,親上加親沒指望了。
隻是自己的侄兒被拒絕,又不影響她與四娘的關係。華瑾很快便恢複活絡,兩人又說鬨了一會兒,馬車才停至定國侯府角門處。
分開的時候華瑾又約蕭卷卷明日去琴館相聚,反正都要出來找人,蕭卷卷爽快的應下了。
等回到芙蓉院,蕭卷卷立馬被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氛給圍住了。
謝嬤嬤倒是和往常一樣,見著蕭卷卷便喜笑顏開,問了她累不累,又問她餓不餓,後又說定國侯今日來過芙蓉院,見她不再,便說了冊封一事,之後又與“瑤姨娘”絮叨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
話裡話外都是定國侯與“瑤姨娘”兩人好像牛郎織女,被分隔兩地,隻能在七夕之日見上一麵,一表衷腸。
蕭卷卷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瑤姨娘”,果真見“她”目光“幽怨”,看的蕭卷卷險些憋不住笑。
接著謝嬤嬤又問起蕭卷卷去華府的事。
蕭卷卷隻道她與華瑾解開前嫌,今日聊的開心,又在華府與之切磋琴技。
謝嬤嬤聽了之後沒什麼意見,隻道:“要說華府的公子裡麵也有與姑娘年齡相當,又有才貌的,可華尚書後院姨娘太多,庶子庶女一大堆,可見家風拙劣,華家兒郎不是擇婿良選。”
言外之意便是告知蕭卷卷,可莫要對華府公子動心。
“嬤嬤放心,我心裡有數的,隻是與華六娘談得來,交個朋友,明日我們約了琴館相見,不再去華府了。”
謝嬤嬤點點頭:“想那華尚書雖不是什麼清流,卻也位居二品,在朝堂之上地位頗高,姑娘與華六娘交往,總歸還是有些好處的。從前我就說,姑娘應該結交些世家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