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要合揍,蕭卷卷與八皇子的琴需要合音,又因孤男寡女不易獨處,便由陸維抱琴,帶了他與謝嬤嬤同行。
雖是明顯察覺得出陸維不善的眼神,但蕭卷卷卻理直氣壯,這可是皇帝的要求,還能違抗了不成?再者說了,她又何嘗想與八皇子相處。
和華瑾那樣的少女做朋友她尚可接受,但和八皇子那樣年齡的少年談情說愛,呃,想想就頭皮發麻?
她身後的謝嬤嬤也是為難的緊,怎的陛下就看好她的小主子了?
皇宮內院比侯府後院複雜的多了,她怎能舍得讓自己手心裡捧大的姑娘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家?
且皇室子弟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她的小主子這般美好,合該找個愛她敬她,把她奉為唯一的好兒郎,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是佳話。
三人各懷所思,跟隨宮女來到太月池旁的一處觀景亭外。
冬日裡天黑的早,宮女點燈之後讓了步,蕭卷卷剛一邁入亭中,便聽後邊有人笑道:“我還以為自己能早到兩步先給妹妹掌燈,卻不想妹妹到的比我早。”
蕭卷卷聽到這聲音便知來者是八皇子,又被他那聲稱呼喊的雙頰臊的火熱,回身按著宮禮作了揖,略顯疏遠:“八殿下。”
昏暗的燈光下,蕭卷卷一襲紅衣,綽約多姿,一張小臉在燈罩下更是顯得粉麵丹唇,好不惹人憐愛,看的八皇子忘了應她,亭中驀地陷入沉寂,隻剩劈啪亂做的火燭聲。
良久,八皇子才輕咳一聲,道了句:“妹妹不必如此多禮。”
蕭卷卷心中一陣歎息:“八殿下,快把音調好吧。”
語畢,她從陸維懷中接過繞梁,隻見他雙眼淬冰一樣的盯著自己,蕭卷卷心知這人又在吃無端飛醋,轉身的時候便故意用琴尾掃了他一下,卻被陸維假意幫扶,不著痕跡的掐了一把腰間軟肉。
兩人暗中較量無人發現,隻是在見到八皇子那把琴的時候,蕭卷卷眼睛亮了。
“這可是獨幽?”她在現代博物館見過這把琴,桐木造,鳳嗉式,通長三尺有六。
八皇子點點頭,緩步走到她身邊:“妹妹果真見多識廣,這正是獨幽。”
此時蕭卷卷也顧不得八皇子對她如何稱呼了,全然一副琴迷癡狀,周身心思都圍著那把獨幽。
“雖不及你的繞梁,卻也是把好琴,妹妹可喜歡?”
蕭卷卷忙不迭的點頭:“八殿下說笑,哪裡會有人不喜歡獨幽?若是被華瑾知我有幸見到此琴,定是會眼紅。”
八皇子又道:“等今日演奏完,這琴便送與妹妹可好?”
蕭卷卷對著這把琴左看右看,哪裡認真在聽八皇子的話,隻聽見“可好”兩個字,順勢點頭道好,卻被陸維硬生生拉到身邊。
“姑娘,八皇子要把這琴贈送與您。”
一聽這話,蕭卷卷登時清醒不少,連忙擺手:“不不不,這也太貴重了,八殿下,臣女無功,怎可受此大禮?”
陸維心中冷哼:算你懂事。
八皇子沒再接著這話說下去,隻笑道:“咱們快調琴音吧,莫要讓父皇母後等急了。”
蕭卷卷不慎讚同,坐下開始擰動琴軫,隻須臾便與八皇子將琴音調了個七七八八,剩下那一點細節,待在台上將琴置放好再做調整便可。
往大殿回的路上,蕭卷卷與八皇子均親自抱著琴,打遠一看郎才女貌,好似神仙坐下的一對青梅竹馬的青春仙童,看的眾人練練讚歎,所道均是般配、合適之言。
聲音此起彼伏的傳到陸維耳朵裡,恨的他指甲都掐進了手掌,心道這缺心眼的女人怎的就不知避諱一些,本來皇帝就有意亂點鴛鴦譜,她倒好,因為一把琴就與八皇子言談甚歡,當真是把他這個老公當擺設了。
回到殿上,之前的節目也都表演的差不多,很快便到了蕭卷卷的壓軸彈奏。
隻見台上擺了兩對桌椅,相對而立。蕭卷卷與八皇子走到台上,將各自的琴擺放好後,又調了音,這才正坐於座,開始彈奏。
台下眾人大都第一次聽到此曲雙人合奏,一個個都提了起耳朵,隻是初時聽來不覺有何不同,越聽越是發覺這合奏之妙。隻聽二人時而你奏我停,你停我奏,又時而雙雙齊奏,如此默契,配合的天衣無縫,所彈奏之琴音更是聲聲惹人醉。
“好!好!好!”
一曲作畢,皇帝擊掌,大聲道了三句好,隨後眾臣工也皆是鳴掌叫好,又見八皇子站起身,對著帝後重重一揖,道:“多虧了芙兒妹妹,兒臣今日才有幸能將此曲獻於父皇母後。”
帝後眼角堆笑容,雙雙點頭,又聽八皇子道:“隻是兒臣對芙兒妹妹無以為報,故想將父皇贈與兒臣的這把獨幽想送給芙兒妹妹,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大笑一聲道:“既是贈與你了,想如何處置你自個兒說的算。”
聽聞此言,八皇子轉身對蕭卷卷道:“芙兒妹妹,現在可接受我這謝禮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