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卷卷挑的都是好看的,並不在意能不能乾什麼活,左右她這府中也沒有多少事兒。隻是這封建時代的男尊女卑她多少有些了解,相貌出眾些的在富貴人家的後院裡多少有些不那麼安全,她這樣也算行善了。
但謝嬤嬤哪裡管的那些,她若去挑人,必定首選那些看著有力氣的,畢竟這府裡沒有男主子,也不需要一等丫鬟,灑掃的下人要那麼漂亮作甚,最主要是能乾活。
說完那句話,謝嬤嬤又看了一眼院子裡站著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心中歎息,這小主子的心她是越發的猜不透了。這人長得好看,心就可能大,小主子自以為做了好事把她們買回來,殊不知這裡邊定是有人抱著進了高門大院爬主子床的心思呢。
且前幾兩她帶回的那四個人裡,一個是小丫頭片子,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的,另一個憨的倒是年齡好,力氣也大,可也......太傻了。怪不得這倆是搭的。
蕭卷卷預感謝嬤嬤要繼續說教,忙道:“嬤嬤,這宅子這麼大,依我看這些人也不定夠使喚的,您老安排著,再缺什麼人便直接去牙行挑了便是。遲些您就帶著竹清她倆直接回侯府吧,我和華六娘還有些事。”
說罷也沒給謝嬤嬤再開口的機會,急匆匆的就去找陸維和張老伯了。看的謝嬤嬤在她身後直搖頭,這孩子,真是越發歡脫了。
張老伯他們因在蕭卷卷剛一離開便受了謝嬤嬤的教育,此番逃過一劫,正聽陸維吩咐他去馬行街跟蹤人牙強的事。
他與小柱一起住了兩日,也知道小柱丟了妹子的事,心中甚是同情,若能幫上什麼他也覺得在所不辭,可還是猶豫道:“這......老漢我也沒乾過跟人這種事,若是跟丟了,或者被發現了,可要如何是好啊?”
陸維笑道:“無礙,熟能生巧,若是第一日跟丟了,第二日定是會多很多經驗,如若被發現,你就說是想買個粗使丫頭,見他長得寬厚才跟著他想問問,他是做生意的,定不會再為難你。”
陸維說罷,蕭卷卷遞予他一兩銀錠,道:“你去將這銀錠換為碎銀帶在身上,他要是問你想買啥樣的,你便說你有一兩銀,問他可買啥樣的。他定會氣急離去。這一兩銀就給你做打賞了。”
陸維眼皮跳了跳:要說氣人你排第一沒人排第二。
兩邊都交代完後,蕭卷卷便帶上陸維與華瑾出發,去往優遊琴館了。
已過了哺食時間,琴館裡聚了不少人,華子墨已經和寧朝霞在大隔間等了一陣,見他們進來便起身迎了上去,沒成想旁人認出了蕭卷卷。
“哎呀,這不是錦榮縣主。”
“是縣主啊。”
議論聲逐漸蔓延開來,蕭卷卷尬愣住,道:“你們怎認得我?”
有人回:“那日說案子的時候,縣主一語道破機關,聰慧如此,甚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嗬嗬,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蕭卷卷麵露尷尬,跟著華子墨等人去了隔間,客官們繼續以琴會友,以茶會友,以詩會友,以畫會友,對這錦榮縣主的議論讚美之聲也逐漸消逝。
因著有寧朝霞在,華瑾比平日稍拘謹了些,卻時刻記著撮合蕭卷卷和“陸狀元”,心裡還默念了好幾句對不起華子墨之類的話。
在她的努力下,蕭卷卷成功的與寧朝霞相鄰而坐,寧朝霞找了個機會便悄悄抱怨起來。
“你們咋來那麼晚,可給我挺緊張壞了。”
“怕啥,快坐好,不然他們該懷疑你了。”
隨後幾人之後談了琴技。好在寧朝霞每日看蕭卷卷練琴,也跟著懂了些皮毛,要不還真是難以應對。
艱難的一個時辰過去之後,蕭卷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讓陸維拿來四個錦盒。
她打開一個,眾人隻見裡邊放著一塊形狀奇特的淺色黃石。
“我今日去牙行買仆役,路上見一西域商人擺攤販賣此石。據那商人所言,此石采是幾個采礦的好友采自波斯某岩洞。那岩洞險象環生,幾個好友一齊進去,最後隻有拿著這石頭的兩人出來。據說這石頭擁有神奇力量,可以讓朋友之間保彼此平安。那商人所售之石僅餘四塊,我便想到你我四人,索性都買了下來,現在贈與你們,咱們一人一塊,從今往後定會平安永樂。”
陸維聽的心中歎笑,自打那三世陰德開始,蕭卷卷編故事的能力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三人接過錦盒,隻華瑾打開盒子,見中間躺著的石頭與蕭卷卷那顆石頭差不多,都是通透的淡黃中泛著些許金絲,感言道:“你我結識不過幾日你便贈我如此珍物,四娘,你可真好。”
說罷她又看看華子墨和寧朝霞道:“你二人沾了我的光,回頭可要好好謝我。”
因為華瑾撮合蕭卷卷,華子墨一直鬱鬱寡歡。可即便是華瑾沒有這麼做,華子墨也是悵然。
蕭四娘已被皇家預定,他身為臣子又怎可與皇子爭媳婦。
如若對手隻有陸狀元,哪怕爺爺反對,他也是要拚上一把的。
但此時收到蕭卷卷的禮物,又聽到她所講之事,華子墨心中豁然開朗。
隻要她好,他便安心。
華子墨緊握手中錦盒,將記憶中五歲起便要強執著的女孩樣貌在心中一一剔除,卻默念起來:我華子墨願舍功名利祿,十年壽命,但求蕭家四娘往後的人生,平安順遂,歡悅喜樂。
隨後,他對華瑾笑道:“玄灃謝過縣主,也謝過小姑姑了。”
寧朝霞見狀也道了謝,隻見華瑾大咧咧的將二人謝意一一收下。
道了謝後,寧朝霞也好奇錦盒內的石頭長什麼。
見她有些想打開盒子,陸維借勢為她添茶,悄聲道:“回到狀元府,在臥房打開盒子後速速離開。”
寧朝霞一聽,便知這其中有貓膩,將錦盒藏至於袖兜之中。
又過了一會兒,幾人終於散去,各回各家。
不消兩個時辰,城中東北角亂了套,據說是新科那位陸狀元的府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