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卷卷想到她與皇家鬨得不可開交的那兩天蕭語柔正在禁足,約莫是不知道其中狀況,便大概把事情與她講了一遍,又道:“彆看八殿下現在殷勤,那也隻不過是吃不到的肉香罷了,之前那樣鬨過,我若是真嫁到八皇子府指不定他會怎麼磋磨我。”
她說的情真意切,見蕭語柔意動,繼續道:“且我看在眼裡,八殿下對姐姐分明有情,約摸著隻是不甘心被我拒婚而已,但若是他發現自己真情掛在姐姐身上,又怎會再想娶我?”
聽她這麼一說,蕭語柔更加動心,她就說,八殿下看她的時候眼中是帶著笑的......
這時蕭卷卷又道:“隻一件事要提醒姐姐,八殿下早有通房,如若姐姐介意,這事便算了,我另做打算。”反正我都告訴你了,回頭彆說我害你。
蕭語柔似乎對通房不多在意,隻道:“他那樣的身份,早早有了通房又有什麼奇的,再者說了,待日後正妻娶進門他自會愛敬,那些個通房妾室的,打發了就算了。”
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蕭卷卷心裡不太舒服,蕭語柔自己也是妾室之女,怎如此無情,果真女人最大的敵人還是女人。
蕭卷卷不想再與她多說,隻直接問道:“那三姐姐到底怎麼想,是否想嫁與八皇子?”
蕭語柔不再做扭捏之態,問道:“四妹妹有什麼主意?”
“隻要姐姐想,那便好說。日後我與八殿下碰麵會想辦法告知姐姐,再為你二人創造獨處機會,待八殿下動心更甚,就傳父親要將三姐姐許配他人,到時我添油加醋一番,他定然會向父親提親,你現是嫡女,他要娶你必以正妻名義。”
蕭語柔聽前邊覺得可行,可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對,萬一父親真把她許配他人,或者八殿下沒來提親,又或者這妹妹就是在誆她,那該是如何是好?
可若是她真能為自己與八殿下創造獨處機會,那倒是好事一件,總歸先要做了前邊的事,才能有後邊的事,到時候她中間一攔,直接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八殿下不娶她嗎?哪需要那麼麻煩,又是這樣又那樣的。
但她麵上沒提,隻道同意蕭卷卷的說法。
見她這般合作,蕭卷卷雖有些懷疑她真心與否,但為了擺脫八皇子到底沒說再多,隻臨走的時候與蕭語柔道:“三姐姐,若要成為八皇子妃,不可怕麻煩。”
蕭語柔心道她是察覺出了什麼,忙麵露誠懇道起謝來。
“謝四妹妹提醒,若是事成,你便是我恩人,日後任何事,隻要你說,我定當竭儘全力。”
“那倒不用,隻要三姐姐與八殿下能夠締結良緣,便是幫了妹妹最大的忙了。”
說罷便不想再聽她說虛的,抬腳離了清菊苑。
從清菊苑離開,蕭卷卷連芙蓉院都沒回,直接去了縣主府。
除了要把陸綿領回來,還要提醒一下陸維。
畢竟要撮合八皇子和蕭語柔,她免不了要約一下人,這事兒不是鬨的,蕭卷卷知道陸維的占有欲多強,就連看彆的男子一眼他都要陰陽她兩句,萬事等回去了再說,現在不能開罪他。
早上連飯都沒吃,蕭卷卷怕麻煩,帶著竹清在外邊吃了碗餛飩,又聽到顧客在與攤主說城西鬼莊,就是那個老水井那兒的事兒。
原來這餛飩攤兒攤主和那顧客原來就住在鬼莊,正是二十年前出了事之後才搬出來的,如今感歎,前幾日路過鬼莊,竟是一戶人家都沒有了。
蕭卷卷心覺淒然,這老鄰居一下子都沒了確是傷感,便多了句嘴,道:“老伯,那南頭數第三戶人家的爺孫倆現在在我府上做工,回頭有時間您可隨時去府上找他敘舊。”
那攤主和顧客一聽有些傻眼:“這位貴人,您說的可是打南數第三間房?”
蕭卷卷點點頭:“正是,我經途鬼莊,見到那爺孫倆在那裡度日艱難,便將他們帶回府。”
兩人一聽全都麵色戚戚:“唉,日子不好過,怕是逃荒沒地方住,才住那的吧。”
“是啊,張伯爺孫倆正是北豫逃荒到東都城,隻是出了事之後他們沒錢,搬不出來,這才在那裡一住便是二十多年。”
一聽這話,攤主先是怔然,後又道:“貴人莫不是聽錯了罷,南頭隻一排房,第三間是許寡婦家,當年出事之前便改嫁了,那房子便空著一人沒人住,之後沒過多久就出了老水井殘骸一事。您若說住那裡的人是事後搬進去的我倒覺得可能,我本就是那莊子裡最後搬走的人家,搬走之前南頭第三間房都沒人住。”
聽他這麼一說,蕭卷卷也不知該回些什麼,可張伯騙她這事作甚?
這時又聽那攤主道:“貴人,看您慈眉善目的,彆被人騙了,若是您能稍等,待我家老婆子來了,我與您去府上見見這張伯可否?”
接著他又問那顧客:“劉二,你可要一起去看看?”
叫劉二的那顧客為難道:“倒是想去,可我待會兒還要去上工,不若楊伯帶著這位貴人去看看,若是不確定還需要我幫眼,回頭去鹽行尋我便是。”
蕭卷卷樂不得,她雖願意行善,卻是不愛被人騙,就算是張老伯照顧金旺這麼久,但她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和她說實話。
再看這碗餛飩,蕭卷卷卻是沒什麼心思吃了,隻默默發呆。
過了不多時,餛飩攤主的老伴兒便來了,那攤主與她說了兩句,卸下圍裙道:“貴人,請吧。”
路上蕭卷卷詢問了攤主,得知他姓楊,是在老水井那個莊子從小長大的,卻因為死人殘骸之事帶著老婆孩子離開那裡,心中難免唏噓。
待到了縣主府,張老伯正帶著金旺在門口。隻見金旺似模似樣的,和個正經門倌無異。
那楊伯不認字,卻知道這裡住的非富則貴,再說準確點,都是當官的,又富又貴的那種,便知蕭卷卷定是個官家小姐。
金旺雖是目不斜視,卻聞得出蕭卷卷的味道,又知自己如今正在站崗,不敢動,隻對張老伯道:“爺爺,縣主。”
聽他的話這是縣主來了,張老伯歪頭一瞅,還真是蕭卷卷,身邊跟著個蒼發老人。
蕭卷卷指了指張老伯,對楊伯道:“那便是我從鬼莊帶回來的爺孫倆,若是二十年前,這男子應是三兩歲吧。”
隻見楊伯搖頭:“不認識。”
蕭卷卷:“不若老伯再近看看,說上兩句話,許是就認出來了。”
楊伯點頭道:“對對,說幾句話,說不定是從彆人家搬去南頭第三間的。那屋子許寡婦一直打理的好。”
說罷二人繼續往前走,直至到張老伯麵前,蕭卷卷直接道:“張伯,這是您以前鄰居,還認得否?”
張老伯怔然,那楊伯又是搖頭:“不認識,貴人,確不是水井莊的老鄰居。”
說罷他又對張老伯道:“這位老兄弟,貴人收留你爺孫,你又為何欺瞞貴人啊?”
張老伯愣怔了許久,突然拉著金旺跪下,又拉著他一起對著蕭卷卷磕了個頭,再抬頭的時候竟是淚流滿麵。
“縣主!求您為我們爺孫做主!我兒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