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事情被人議論幾天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愈演愈烈,竟被人將此案與二十年前的狗肉鋪案子聯係到了一起,說什麼東都府尹的傳統便是判冤假錯案。
這下子朝堂之上更是熱鬨了,皇帝不想聽他們再吵下去,管不得幾方勢力如何盤根節錯,拂袖一揮,大道一聲:“查!給朕查!”
他倒是要看看,二十年前的案子,能查出個什麼結果。
到底是當年林和通為了快速結案冤枉了人,還是那狗肉鋪老板罪有應得!
蕭卷卷還有招沒使,沒想到皇帝親自叫翻案,這屬實是意外之喜。
隻是現在賬冊還沒拿到手,小柱說,這幾日陸維告病休假,一直在屋裡躺著,他沒機會。
眼看案件要重審,蕭卷卷難免有些心急。
更讓她崩潰的,是八皇子抄完華陽伯的家之後,有時間了。
蕭卷卷這頭忙著布局,那邊還要應付八皇子,還要按著和蕭語柔的約定給他二人製造機會,短短幾日她覺得頭發都掉了不老少。
這樣下去得禿。
好在華瑾時不時的來叨擾,幫她分擔了讓八皇子和蕭語柔獨處這檔子事兒的任務。
每每華瑾一來,蕭卷卷便讓蕭語柔陪著八皇子,自己顛顛兒的跑回芙蓉院。
隻是華瑾沒就沒她樂嗬了,成日苦著張小臉問她:“四娘,你何時才去縣主府啊?怎的現在成日成日的不是在外邊跑便是在侯府呆著了?”
蕭卷卷明知她的心思,卻逗道:“侯府不比縣主府大,我陪你逛園子不好嗎?”
華瑾噘嘴,不滿道:“逛什麼園子啊?還不是在你這屋子裡一呆!馬上都要臘月了,你看看,連地上那草都沒看頭了,枯黃枯黃的。還有那風,吹的人臉生疼。”
蕭卷卷又調笑她:“那你說說,去縣主府便有意思?怎麼個有意思法?”
華瑾臉刷的一紅,蕭卷卷又道:“怕不是為了好玩,是想去看人吧。”
“臭四娘,你就笑話我罷!不是你說的,萬一小柱不喜歡我怎麼辦,那我自然是要多讓他見見我好喜歡我啊!”
華瑾一個尚書千金,喜歡不喜歡的成日掛在嘴邊,倒是比現代不少女孩子都要坦率許多,蕭卷卷最是喜歡她這點。
“怎的,要多見他讓他喜歡你,我去不去縣主府又有何乾?”
“傻四娘,你不去我又怎有理由去啊!”
說完她又看看蕭卷卷,道:“再說了,你不想陸維嗎?他病了好幾日了,到昨兒還在假中呢。”
提起陸維,蕭卷卷臉色沉了沉。
其實小柱說他還在病著的時候,蕭卷卷便想去看看他,再怎麼說也是陸綿的父親,她後來想了想,他雖一直對陸綿淡淡的,但卻也不至於那樣說話,估計還是與她置氣,口不擇言了。
可再怎麼說陸綿畢竟聽到他的話了,心裡定是很傷心的。
想到這裡蕭卷卷就心疼的不行。
她一麵覺得陸維不是故意的,一麵又不能原諒陸維說出來的話。
再一想,原不原諒的也不重要了,已經與他說清了,不見麵挺好的,省著兩人尷尬。
比起這個,她更擔心陸綿的心理,好在陸綿除了安靜些,和平差彆倒不算太大,這個角度一看,陸維這父親做的當真失敗,也算是可悲吧。
她興致缺缺的對華瑾道:“我們倆孤男寡女的,井水不犯河水,我乾嘛想他?”
華瑾瞪大眼睛,驚詫的不行:“他都親你了。”
蕭卷卷抿嘴,想到那日被華瑾撞到的那一幕,臉一下子燒的火熱,強辯起來:“哪裡就親了,你那是角度的問題,他沒親我,他在嚇唬我。”
華瑾癟癟嘴,又用手戳戳蕭卷卷那張軟唇,道:“可彆瞎說了,誰嚇唬人嚇唬到人嘴上。”
蕭卷卷不想再與她說這件事,掛了小臉:“六娘莫要再提了,我要生氣了。”
見她真的麵露不快,華瑾縮著脖子吐吐舌頭,也不再說話,這時竹清又屋來,道八皇子說在正廳等著。
蕭卷卷與華瑾對視一眼:這廝怎的還沒離開?
“隻有八殿下嗎?三姐姐呢?”蕭卷卷問道。
“三姑娘也在正廳,兩人一起等你呢。”
“可我院子裡有客呀。”
“他們說華娘子一起去便是,人多熱鬨。”
這又是鬨的哪出?
二人麵麵相覷,卻也穿上外帔,朝正廳走去。
大戶人家的正廳正常情形下隻待身份尊貴的客人,就連家中女子若無要緊事也不會被喚來正廳。
蕭語柔成為嫡女之前,活了十幾年統共也就來過兩次正廳,一次是她們的大哥封世子,一次是蕭卷卷封縣主。
就算當了嫡女,她能來正廳的機會也不多,除了要灌醉陸維那次,再就是八皇子來了,定國侯也把她叫過來的時候。
最近八皇子來的勤,每次蕭卷卷都會叫上蕭語柔,但許是時間越近臘月越是寒冷,外邊的園子實在是沒法逛了,八皇子又被皇帝告誡不要亂闖女兒家閨房,這才移至正廳。
逛園子的時候蕭語柔倒是話多,可因為不怎麼來正廳,進來她便覺得拘謹,且室內又沒那麼多花花草草魚蟲鳥獸的話題,兩人的話也少了,八皇子便想起蕭卷卷。
是了,他成日裡來定國侯府是乾嘛的?最近有蕭語柔這枚解語花在側,他都快忘了自己每次來的目的了。
八皇子做事很乾脆,既然你總說華瑾來了要陪她,那便把華瑾也一起召來罷!
正好大家一起玩兒,也彆冷落了誰。
八皇子想得好,隻是蕭語柔藏在袖子裡的手又開始忍不住的捏帕子。
怎的都這麼長時間了,這八皇子還成天巴巴兒的惦記蕭語芙?
嫉妒使人發狂,蕭語柔已經忘了蕭卷卷極力要撮合她與八皇子的心,隻道自己最近見多了八皇子,便是他的意中人,這嫡妹是在與她搶夫婿。
若是蕭卷卷知道她是這種奇葩心態,定會後悔當初與她合作,不如想想其他法子,省著給自己招恨。
可她畢竟不是蕭語柔肚子裡的蛔蟲,又怎麼知道蕭語柔的想法?
待蕭卷卷進正廳的時候,便見他二人端端坐著。
其實她有些想扶額。
定國侯府的正廳比普通名門望族的正廳大了不止一倍,在這坐著,若是沒擺圓桌,一個個都離得老遠,說話不大點聲都聽不見。
這是談情說愛嗎?難道不是有正事要談,且還得是見的了光的那種正事,不然喊一嗓子,什麼都被裡裡外外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蕭卷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蕭語柔。
外邊那麼多琴館茶館,你都是個嫡女了,不知道請他出去坐坐嗎?
狹小的空間才能產生曖昧與火花啊,這四方大殿一般的正廳,擺個案台都能當衙門升堂。
扶不起,真是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