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的喘氣聲都大了許多,陸維見狀趕忙捂住她嘴。
那陳泰是兵部尚書,也懂些武功,耳力自是比旁人好上許多,若不是他傲慢不將此事認真看待,但凡注意力集中點兒定會察覺他們就躲在坡下樹叢。
被捂了嘴,蕭卷卷也知自己太過激動,便是被他一直捂著也沒掙紮,可她鼻息呼到陸維手上,好不癢癢。
也不知怎的,陸維心中又泛漣漪,身子竟是又不自控起來。
實在是太想她了。
夜不能寐的那種想。尤其在她說分開之後。
從前陸維覺著兩人還有很多時間,可原來都是自己妄想。他是個聰明人,隻幾天便想明白自己的錯處,便悔悟中帶著思念,思念中帶著悔悟。
無奈為了不惹她反感,這種思念被自己屢屢壓製,現在兩人處在一起,貼的那麼的近......
蕭卷卷全神貫注的聽著那二人言語,隻覺得陸維捂著自己嘴的那隻手收緊了力氣,正要將他那隻手拍開,突然身子一僵,發現他好像很不妥。
蕭卷卷頓紅了臉,驟然轉過身推了陸維一把,卻不想陸維此時氣息不穩,竟是滾下山坡。
蕭卷卷大驚失色,差點喊出聲,好在自己反應快捂住了嘴,但還是驚動上邊正在爭執的兩人。
陳泰聽到聲音,忙要下坡追看,卻見一隻兔子竄了上來,身後還跟著隻巨貓。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也無力再吵下去,各自離開了。
回途中林和通見一馬匹被拴在路邊,眼睛轉了轉,沒怎麼在意的表情,架著驢車回去了。
陸維滾了好久,終於被樹枝拌著停在一條溪邊,頭也不知道在哪裡磕了一下,汩汩流血。
等到蕭卷卷連滾帶滑的趕到他身邊時,他已經昏迷過去,頭下一片血糊糊的。
因為林和通和陳泰的緣故,蕭卷卷不敢喊人,隻得一邊撕扯身上衣服為陸維包紮,一邊小聲呼喚他,見他一動不動,又想拖他去找人救援。
縱然蕭卷卷在女子中身量算高,陸維卻又高她許多,兩人體型相差那麼懸殊,她是半下都拖不動,唯一的辦法便是去彆處找人來救他。
可那樣的話就要將他一人放置於此,這荒山野嶺的,會不會有野獸給他分屍吃了去?
蕭卷卷坐在原處,一時難以抉擇,似乎在這等著是死,去找人還是死。
且就算去找人,應該去哪裡?
她終於是抬頭望去,卻發現全然看不見陳、林二人說話的小路了,除了麵前那條小溪,周身不是草叢便是樹木,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原來他們竟是滾到了不知道哪裡,異常安靜,隻偶爾有獸聲發出。蕭卷卷急的哭出聲。
“陸維你醒醒啊,你醒醒我怕死了。”
陸維還是沒動靜。
蕭卷卷又去小溪邊,用手舀了些水。
小溪裡的水還混合著冰碴,涼的刺手,隻一舀,便將蕭卷卷那隻貴女柔嫩的玉手凍了個通紅。
她顫顫巍巍的將水送進陸維口中,又檢查了一下他頭上傷口,發現已經不流血了,這才放心一些,盼著能有路過的樵夫,救他們一把。
好在現在天色不晚,還真有樵民來乾活。
蕭卷卷聽到聲音忙喊了一聲救命,那樵夫頓聽到聲音頓了頓,便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隻見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娘子坐在地上哭泣,那哭聲又宛如幼獸般磨人,且她麵前還躺著位男子,頓時心中警鐘大鳴。
他活了三十多年,哪裡見過這樣的小可人兒,莫不是戲文裡邊所說的狐精?吃了這男人的精氣,又要勾他?
樵夫拿著斧子指向她:“你、你是人是妖?”
蕭卷卷被他嚇的止住哭聲,又打了個哭嗝,道:“這位大叔,我是人,我是人。”
“那你在這做什麼?”
蕭卷卷不能表明彼此身份,又沒法解釋與陸維的關係,便道:“我與哥哥來東都城尋親,結果路遇歹人,我們包袱被搶還滾下了坡,哥哥為護著我被石頭磕了腦袋,還請大叔救救我們。”
那樵夫向前走了兩步,果真見男子頭上包著塊布,且那布樣一看便是女子身上衣服撕下來的,在看那男子雖是閉著眼睛,可麵容清俊,一看便知長相不凡,與這小娘子倒是般配,若是兄妹還挺令人信服。
他這才收了斧子,上前伸手探探陸維鼻息。
“小丫頭,不用怕,你哥哥還活著,但頭受了傷不易挪動,我家就在這附近,你等我回家取些草藥給他抹上,再想辦法帶你們離開這裡。”
見蕭卷卷還是瑟瑟發抖,他又將手中斧子遞過去:“若是有野獸過來,便用斧子劈過去。”
蕭卷卷哆嗦著接過斧子,手卻沒力氣,那斧子一掉差點砸在陸維身上,好在樵夫手快接住。
樵夫一歎,這般嬌氣還來東都城尋親,怕是親妹尋到先被城裡那些達官貴人給吃了。
“算了,你莫要用斧子了,再傷了自己,眼下天還大亮,也不會有啥野獸,我快去快回,你在這裡好好守著你哥哥。”
說完拔腿向來時路跑去。
蕭卷卷見那人確是一副想要幫忙的樣子,也有些放心了,便照顧起陸維,時不時探探他鼻息。
一刻鐘過去了,樵夫還沒回來,蕭卷卷心中焦急,站起身來走來走去,卻突然聽到陸維哼哼了兩聲。
她忙又蹲到他身邊,喊了幾聲。
隻見陸維真的睜開眼睛,隻是神情恍惚,眼睛也不聚焦。
又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看清眼前一切,又見蕭卷卷在他麵前,麵露關切,想問什麼,卻問不出口。
見他人雖醒了,但不言不語,蕭卷卷心道不好,莫不是摔傻了?
這時樵夫也從遠處走來,蕭卷卷顧不上那麼多,對陸維道:“你頭受傷了,那個樵夫是來幫忙的,你若是還能說話隻叫我妹妹便可,其餘的我來與他說。”
陸維伸手摸摸,果真頭上包了塊布,又見此地荒山野嶺,便不做聲。
那樵夫趕回來,手捧個小竹筐,身邊還跟著個看著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婦人,約摸是他家媳婦。
他倆雙雙蹲在陸維麵前,樵夫道:“這位公子身體倒是不錯,自己先醒了。”
後又道:“老婆子,你給他傷口看看。”
那婦人忙到陸維身邊,隻見陸維一躲,像是避嫌一樣。
蕭卷卷有些難為情道:“這位嬸嬸,實在抱歉,我這哥哥腦子有點傻,您不用管他的。”
聽她這樣編排自己,陸維狐疑的看她一眼,並不做聲。
婦人惋惜道:“這麼年輕就摔傻了,真是可憐,白瞎這副好容貌。”
蕭卷卷又脫口道:“他本來就是傻的。”
陸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