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我像什麼樣的?”
“看起來冷漠許多,見人死在麵前都不見得會眨一下眼。”
蕭卷卷咧嘴乾笑:“許是因為我病了一場。”
“原來如此。”
兩人均默了默,陸維又問:“查案又怎會查到這裡?我們查到什麼了嗎?還有,我們查的是什麼案?”
蕭卷卷便先將狗肉鋪張氏一案從頭到尾給陸維講了一遍。
陸維聽到後來神色憤然:“堂堂東都城,大豊朝之京城,竟會發生如此之事!這事必須查明!我陸某人便是豁上這條姓名,也要還張氏夫婦個清白。”
這陸維和陸維果真是不一樣的,蕭卷卷感慨。
現代的陸維簡直就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可這古代的陸維卻是這樣的心懷正義,不愧是狀元郎呢。
陸狀元在蕭卷卷的心目中突然高大起來。
接著陸維又道:“案件是這樣,那我們查到了什麼?”
“這裡人多,不方便說,待回了縣主府我再與你講。”
隻是陸維似乎還是有些懷疑,蕭卷卷又道:“不若先去你的狀元府吧,看看那裡修成什麼樣了。”
陸維這才點頭。
快到城裡的時候,蕭卷卷往臉上抹了把灰,又讓陸維也抹臟臉。
陸維雖是不情願,但自己穿成這樣,若是被認出了怕是不好解釋,便隻能照做。
兩人黑著臉,穿著粗布麻衣的走到狀元府,隻見工人還在搬搬抬抬,蕭卷卷找到個看似工頭的人,上前壓低聲音問道:“這位大哥,狀元府何時能修葺好?可否還要人手?”
那工頭低頭看著施工圖,餘光掃到蕭卷卷身上的破衣服,頭都沒抬道:“去去去,這都是錦榮縣主交代的活兒,輪得上你乾?且我們隻要男工。”
蕭卷卷轉身走了,又看看陸維。
陸維終於確定自己的府邸被燒一事,跟著蕭卷卷又去了醫館。
待醫生給陸維重新處理了傷口,告誡忌口後,他二人才回到縣主府。
張老伯今日當值,自然是知道縣主與陸維是去查案的,心中感激不儘,在門口將他們一路讓回院子,這才又回到門口。
蕭卷卷讓人備了水,直接在縣主府洗了個澡,唯頭發洗完了絞了許久也不乾,便隻能在燒了地龍的屋裡先待著,隻是心中異常不安。
陸維變回了陸維,那她們呢?
雖然按金旺的情況來看,現代陸維很可能還會回來,但兩人共用一個身體,這簡直是荒唐,如果事情被人發現可怎麼好?
蕭卷卷越想越怕,要是放在往常,她這番折騰回來必定小憩,但現在卻是連眼睛都不敢閉了,生怕蕭語芙回來,自己永遠也醒不過來。
同時她又期望現代陸維快點醒過來,她好好問問,如果這種情況真會發生在所有人身上,那他們還真得一起穿回現代。
她這邊緊張的不得了,沒成想陸維突然進來了。
蕭卷卷嚇了一跳:“陸狀元。啊不,遠山。”
剛說完,她又一轉念,不對,陸狀元十分守禮,怎會無端進她房間?
隻見對方從容坐在圓凳上。
“陸維?”
陸維“嗯哼”了一聲,似是不太高興。
“你怎麼回來的?”蕭卷卷問。
“我還想問你,我是怎麼了?”
蕭卷卷如實道:“你磕著頭了,然後就變成了陸狀元,你都不知道嗎?”
陸維一怔,又不悅道:“所以你剛剛是與那個狀元說話?才一會兒功夫,便叫他遠山?”
蕭卷卷點頭,又急忙道:“你不能再說我輕佻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且我也是怕他懷疑。”
她真是怕陸維又開始冷嘲熱諷。
陸維歎氣,像是自言自語:“可你依舊是我女兒的媽媽。”
這句話無法反駁,蕭卷卷沉默,陸維也不再說什麼。
少頃,還是陸維先開口:“算了,你說的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待我離開了,這身體便徹底還給他了。”
見蕭卷卷咬著下唇,陸維又問:“你可是怕你們的身體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想到他猜出自己心中顧慮,蕭卷卷星眸閃出驚訝,又聽陸維道:“隻要身體沒有感受到異常便無事,怕你害怕,之前我沒有說,自從進入到這具身體,我總是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蕭卷卷釋然:“那我還覺得我和以前沒什麼差彆。”
陸維又是一聲歎:“那你便是沒事,回去問問綿綿的情況就好。”
“那寧女士呢?”
“我在那具身體裡呆過,無事。”
蕭卷卷舒出口氣,又道:“你都不知道,我一發現陸維回來了,都要嚇死了,連眼睛都不敢合,生怕一不留神這身體又變成蕭語芙。”
陸維輕笑:“估計你身體那原主都投完胎了。”
見他還能開玩笑,蕭卷卷稍稍放心,又問:“那你以後回去,會不會不安全,比方說會發生把這個陸狀元也帶回去的情況,或者是他去了咱們那個世界,你留在這兒。”
陸維十分篤定:“不會,他的魂魄與身體本就一體,契合太高,帶不走。”
蕭卷卷點點頭,又道:“我今日和陸狀元說,他許是磕了腦袋,所以不記得這一個月裡發生的事了,又把案子的事都告訴他了,但是陳泰和林和通對話的內容還沒說,如果回頭你又變成他我還要再找機會告訴他。可是陸狀元那個人甚是縝密,我都怕我說了他不相信。”
她說這話的時候憂心忡忡,陸維知道,對她來說這件事很難辦,思忖片刻,道:“不用擔心,我給他留個字條,把事情說明,他自然會相信。”
“可是你們字跡又不同。”
“這有何難,我早在翰林院看過他的文章,這些日子以來也一直模仿他的筆體做纂修的工作。”
他說這話倒不是吹牛,蕭卷卷知道,陸維書法、古文、曆史都非常好,模仿字跡更是不在話下,初中考試沒考好,她還讓陸維幫忙模仿過老師的優評,幫她哄寧朝霞開心來著。
若是沒這個本事,他也不會假扮陸狀元假扮的這麼成功,都能去翰林院上值。
“那你就要麻煩一些,每天的經曆都給他寫下來,就是那個日誌手劄,省著他總問我,問完還懷疑。”
陸維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蕭卷卷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問的是那個陸狀元。
回想起剛剛在路上,他對張氏案情義憤填膺的樣子,蕭卷卷眼睛斑斑燦燦的。
“他是個很為老百姓著想的人,我覺得他很有正義感。”說完,蕭卷卷頓了頓,又道:“就是疑心太重了,總是在懷疑我。”
陸維歎氣:“也難怪他,平白沒了一個月記憶,大概是有些無法接受。”
蕭卷卷沒心眼兒的點點頭:“嗯,我也這麼想的,所以我原諒他了。”
陸維咬牙:......我看你是找到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