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蕭卷卷又沒著急走,而是跑去後院柴房找小柱,果真見他正在劈柴。
見到蕭卷卷,小柱先是緊張的往她身後四周看看,見隻有她自己,這才鬆了口氣。
“縣主。”他拱手道。
蕭卷卷知道他是在看華瑾有沒有跟來,調笑道:“小柱這是在盼六娘嗎?”
小柱臉一紅,忙擺手:“沒有沒有。”
之後又問:“不知縣主找小人是為何事?可是綿綿還是竹秀惹禍了?”
蕭卷卷搖頭:“她們好著呢!我是來讓你辦點事。”
“縣主但說無妨。”
“你待會兒出府,找找從前要飯的夥伴,讓他們幫我打聽一件事。”
說完又將細微末節告知與他。
小柱聽完一拍胸脯:“縣主放心,這事抱在我身上,定能辦妥,幫張老伯一家洗刷冤屈!”
得了承諾,蕭卷卷這才動身回侯府。
果不其然,剛進府就有人通傳她,定國侯召見。
縱是不願意,蕭卷卷也推辭不了,便連芙蓉院都沒回一趟,直接去找定國侯。
此時定國侯正在書房,見到蕭卷卷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逆女!又在外邊惹是生非!”
蕭卷卷委委屈屈的,硬擠出滴眼淚:“不知父親何出此言?”
定國侯軟硬不吃,喝道:“大理寺卿一下堂就派人告知我,你去旁聽了!”
“隻是旁聽,爹爹何必如此動氣。”
“那是旁聽的事嗎?那麼一鍋渾水你也往裡攪?”
蕭卷卷故作驚訝:“不過是一冤假錯案,何來渾水之說?”
見她真是不懂,定國侯歎氣,道:“那林和通的嶽丈是陳博綸,陳博綸又是程懷的老師,且在朝中還有門第無數,你說這是不是渾水?”
蕭卷卷:“那又如何?判了錯案就要認。”
定國侯拂袖:“不過一下人,你管他作甚!”
他態度極其強硬,擺明了不想讓自己家半個人牽扯進這件事,可蕭卷卷也態度堅決。
“爹爹,那張伯曾救過兒一命,這事兒不得不幫襯著些,但爹爹放心,兒隻是幫襯,確認大理寺並無偏袒,其餘的不會管。”
沒成想定國侯還是不同意:“救你一命又如何?他本就是家奴,即便為你去死也是合該的。”
“可是爹爹,他救兒的時候並非家奴,此等恩情又怎能不報答?況且不過旁聽,做不得任何決定,若他是誣告,兒也不會為他說一句話。”
“總之此時你不許參與,明日起你在芙蓉院,不許再出門了。”
原以為定國侯罵她幾句也便算了,卻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給自己禁了足。蕭卷卷一點準備都沒有。
而定國侯這禁足也是禁的夠徹底,門口竟是放了兩個護院,更是下令,芙蓉院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來。
這凍得人瑟瑟發抖的臘月哪裡來的蒼蠅,蕭卷卷氣極,在芙蓉院竟是說起定國侯不分四季,嚇得謝嬤嬤伸手捂她嘴。
“祖宗啊,您就少說兩句罷!”
蕭卷卷心裡著急,急的不是審案,而是怕小柱那邊接應不上,這是牽扯到緝拿真凶的。
她沒了辦法,陸維又時不時的串台,她接觸不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
蕭卷卷急的把人都攆了出去,自己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她不知道定國侯禁她足,除了不希望她在這案情裡攪合,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陸維。
他本就住在縣主府,與自己這女兒交情頗深,向陛下申請了旁審,可他這嫡女卻沒深沒淺的又去旁聽。
兩人處處有交集,沒有貓膩誰信?
現在陛下已然下旨賜婚,她與八皇子的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又怎能在這個時候出了紕漏?
定國侯再歎,這嫡女越發的不讓人省心。
夜深人靜,定國侯府一片安靜,蕭卷卷卻是夜不能寐。
小柱約摸著已經將話放出去了,那些乞丐許是已經開始查起來了。
要知道這古代的乞丐,雖然拎出來一個可以隨意打罵不值錢,但聚集在一起,想查點什麼出來那可是相當容易。
若是他們很快就查出來了,可自己又出不去,不能與小柱碰麵,那該怎麼辦?
竹秀起夜的時候便見蕭卷卷屋內還亮著燈火,便尋過去,輕叫了一聲:“姑娘,可是還沒睡?”
見是竹秀,蕭卷卷把自己所憂一股腦的傾斜給她。
竹秀聽完,問她:“姑娘可知,所有府中都有一處可隨意出入的地方?”
蕭卷卷不解:“隨意出入的地方?”
竹秀點頭:“狗洞啊。”
“真有狗洞?我怎的沒見過?”
“自然都在隱蔽之處,姑娘又怎會見過。姑娘,狗洞不大,但奴婢身量小,進出都沒問題的。”
蕭卷卷一拍腦門:“對對對,你年紀小身量也小,你能進出你能進出。”
說罷又想了想,道:“我給你寫封信,你出去,遞與你哥哥,讓他帶著信去找陸狀元,就說約莫案件結束之前我是出不去了,所有事都去找陸狀元說,他會想辦法。”
接著便找出紙筆,寫了幾句話,交給竹秀後又道:“然後你暫時彆回來了,留在那邊正好上課,若是有什麼事需要告知我再趁夜回。”
竹秀“誒”了一聲,將信塞進腰間便轉身離去。
蕭卷卷跟了出去,隻見她在院子深處的枯草叢裡撥了撥,然後便一貓身子爬了進去。
那枯草叢晃動幾下,接著便沒了聲息。
約莫是爬出去了。
不過蕭卷卷還是為她捏了把汗。此番隻是從芙蓉院爬出去,想要出定國侯府估計還要再找狗洞。
等了一個時辰,見外邊院子未有任何響動,蕭卷卷這才確定竹秀是跑出了侯府。
自此她也就放心了,心無旁貸的在芙蓉院裡老老實實禁足,又把自己那把繞梁找出來,日日苦練琴技,讓人看著倒是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