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地方,好像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戀人,沒有,生活。
木眠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眼皮和眼球隔著一顆砂子的感覺還在乾擾著神經,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多了一樣東西,挺好的。
難怪虛代表著空虛,生存在一個這樣的環境裡,怎麼會不空虛。
木眠並沒有因為眼睛進砂子而流淚,她合著十指雙手放在胸口下,閉著眼靜靜地思考,為什麼現世的電視劇裡,那些傲嬌的女主角,哭的時候常常要惱羞成怒地一邊揉眼睛,一邊說‘我才沒有哭,隻是眼睛進砂子了’之類的話,真是很無聊的掩飾,哭了就哭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肩上的傷止住血了吧,不快點長好的話,傷口粘住砂子會很麻煩,算了,不想管它,進砂子就進砂子了,又不會死。
木眠發現,她好像什麼都不想做了,又好像什麼都很想做,很彆扭的情緒,因為是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吧,玩遊戲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兩個人玩的時候,希望遊戲一直玩下去,不要停止,但是,對方離開時,自己一個人玩,贏分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算什麼,沒有興致了。
她該,怎麼辦。
因為市丸的事,跟小九不複從前,因為回憶的事,跟市丸不複從前,那麼,她活著,究竟為了什麼了……
白。
但是,似乎又因為藍染,注定不能讓他參與自己的世界了。
木眠停止了思考,覺得繼續想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能做什麼就做什麼吧,腰間的蝶焉閃耀出桃粉色的光芒,隨後化成一隻異常美麗的粉白大蝴蝶,飛在半空中釋放了一個結界,接著落在木眠的手指上,翕張了幾下翅膀,不再動了。
木眠沉沉地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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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眠醒來的時候,天空還是灰黑色,月亮懸於頭頂,亙古的明亮,她坐起來,發現肩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總之時間肯定是不短的。
抬手讓蝶焉變成刀劍握在手上,隨後撤去結界把蝶焉放回腰間,木眠站起來,眼睛裡的砂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她摸了摸肩膀,雖然那樣做無濟於事,她隻是在想,肩膀裡,會不會有一些白色的砂子散布各處呢。
‘木眠,你肩膀裡的砂子已經被我清理出去了。’
蝶焉在木眠的精神世界中如是說道。
木眠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呆愣,緩緩道:“啊……謝謝。”
其實這句話並不需要說出口,隻需要憑靠意念在心裡回答就可以了,這一次,她是說出來的,一反常態。
‘木眠,你沒事麼?’
冰亟竟也出來擔心木眠,木眠斂神,自己好像表現得太過懦弱了,於是她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在內心裡回應:‘沒事的,我隻是在想事情。’
習慣性地抬起頭,看到月亮,然後呼出一口氣,展露笑容。
不知道虛夜宮怎麼樣了,應該不會有事,藍染不是把那個叫拜勒崗的老頭狠狠揍了一頓麼,那麼他暫時不會敢恣意妄為吧,虛夜宮毀了,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感應到一股很強大的靈壓波動,還有一些其他淩亂的靈壓,不過都很弱,而且在變得越來越弱,木眠慢慢地走過去,看到了……虛群。
吼——
一隻虛虛弱地吼叫一下,隨後失去了生息,木眠感應到那道靈壓消失了,然後,她在那堆虛的屍體前,看到了那個披著深灰色麻布大衣的褐發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