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亞龍,我和江曉涵前桌的前桌,一個比我還矮的男生。雖然這種稱呼就讓人很想打他,不過還是算了,我畢竟不是班霸。
應該不是吧。
“你是在叫我嗎?”
隻是問了一句,他就嚇得往後一縮,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我聽說……你也是鹹魚太太的書粉?我這裡有一本太太的親簽,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我可以送給你。”
奇怪了。他既然有鹹魚的親簽,那應該是他非常珍視的東西,呆著沒事,乾嗎送給我?
“有事直說。”我跟他連認識都不算認識,一看就是有企圖。
“也……也沒彆的事。就是……下學的時候……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他一口氣說完這句話,我還沒開口,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就到大門口就行,那兒就有車站,上了車,一般就沒事了。”
“你是怕李曌陽那夥人?”
我以為什麼事呢。也行,隻要不是讓我替他打人就好說。
再說……他這麼喜歡鹹魚的書,也許可以從他那裡打聽到點什麼。
“走吧。”其實我本來是要回宿舍,不過送他一程也無妨。
“真的嗎?太好了!姐,你就是我親姐!”
“誰是你姐!”我差點一拳捶了過去,最後一刻才收住。“走就走,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突然有點想小哲了,至少打他可以無所顧忌。
出了教學樓,就碰見了單雯靜和江曉涵,正在和另外幾個女生說話,幾個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過來。我能想象她們是怎麼理解的,有點想笑,不過也無所謂了。
“你,你也喜歡恐怖小說?”正想著怎麼打聽鹹魚的事,旁邊的於亞龍就開始主動搭話。
“我喜歡推理的。純恐怖的沒意思。”
“唔……我也喜歡推理的。我特彆喜歡金田一。”
我瞥了他一眼,難道讓我護送他,是彆有用心?不太可能吧,我們都不認識,我又不是什麼美女。
“看過鹹魚太太的【午夜公路】嗎?”
“嗯……看過。”他草草應付了一句,明顯不想聊這個。“你知道嗎,我們學校……就有鬨鬼傳說。”
“真的?”
這倒有點意思。
“真的。他們都說,教師宿舍……以前有個女老師上吊,可嚇人了。好多人都見過。”
女老師?
“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好多……好多年前了吧。現在那宿舍都沒人敢住了,就在那兒空著。”
“在哪兒?”
他一指右邊的樹林:
“就……就在大西邊。一直走就到了。”
我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看不到建築,不過確實有條路。
“你……你要去?”他還想抓我胳膊,我閃開了兩步,忍著沒打他。“彆去了,那邊可黑了,根本沒人走。”
“你彆管了。我去看看。”
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
“那……你自己去吧,我不敢。”於亞龍支支吾吾地說,恨不得說完這句話,一溜煙就跑了。
我就覺得有問題,這小子怕不是故意把我引到這兒來的,肯定有陷阱。
不過我倒想知道,是什麼陷阱。反正現在線索少得可憐,任何不對勁的事,查查總沒壞處。
往前走了兩百米,就看見了廢棄的宿舍樓。
這裡確實黑,路燈壞了好幾個,不打手電,都看不清腳下。教師宿舍更是一片漆黑,用手電一照,窗戶好像骷髏的眼窩。外牆已開始發黑,大概已經荒廢很多年了吧。
整棟樓都靜悄悄的,門是敞開的,我上前照了照,看見了半張殘破的蜘蛛網。
沒人來,那蜘蛛網又是誰弄破的?
宿舍樓很靜,是一種異常的安靜,連空氣都緊繃著,好像黑暗屏住了呼吸。
裡麵一股黴味,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仿佛是那些被扔在這裡的遺留物散發出來的,就像生活的氣息過期變質了一樣。牆皮斑駁脫落,踩過去一片沙沙聲,還能隱隱聽到某處在滴水。牆上的牌子還依稀可辨,一樓是男老師宿舍,二樓,三樓才是女老師的宿舍。
這麼說,要上樓看看了。
樓梯分成兩節,走到一半,就聽見二樓的某扇門吱了一聲。很輕,就像被風吹的。
我停在台階上聽了聽,整棟樓了無聲音,仿佛隻有我一個人。
過道很長,手電根本照不到儘頭。我能看到的門都是關著的。
往前走了幾步,總感覺後麵有人跟著,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可是我回頭看了好幾次,連個人影都沒有。
也沒有地方可藏。
走了二十多米,好像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難道……是我想多了?
我停下了腳步,有點猶豫還要不要往前走了。就在這時,我聽到了。
很輕。但又很瘋狂。
是指甲撓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