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屯 “這地方不吉利啊。”司機師傅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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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開的會,犯人卻早在這之前就知道了警方八點要開始進行全城搜查。也就是說,內鬼要麼是方警官,要麼……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公安局的大院裡停滿了黑色的普拉多,大概是刑警大隊統一配發的車。陸警官當時開的,也是這樣一輛普拉多。他被捕之後,車應該也被收回了吧。隻可惜我沒記車牌號。

能在手機裡安裝竊聽軟件,車裡就也有可能。

好在我手機裡還有賀潔案那些資料的照片,上麵有她母親的聯係電話。從公安局一出來,我就撥了那個號碼。

“喂?”響了很久,那邊傳來了一個疲憊的聲音。

“您好……請問是朱阿姨嗎?”

賀潔。葉清瑤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和陸遠共同的熟人。身為普通的銀行職員,卻能在燕坊中心地段的高檔小區買房子。簡單查了查,燕坊的房價雖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市中心的房子,怎麼也得15000/平方米左右。

當初老沐曾懷疑過她和胡逸軒的關係,但是以胡逸軒對葉清瑤的感情,他們之間應該沒什麼。

也可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無論如何,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打擾您,阿姨,我……我叫林舒,賀姐幫過我很多忙。”那邊一直沉默,弄得我很慌。“我是她資助的貧困生,要不是賀姐……我都上不了高中。我……可以來看看您嗎?”

坐公交車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賀潔媽媽住的地方。

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束淡粉色的菊花,白色和黃色太哀了,還是溫暖一些的好。還在超市買了一斤蘋果和一個仿波西米亞水晶的刻花平底杯,不到一百塊,但是很漂亮。

資料上有案發現場的照片,賀潔家擺了很多這樣的工藝品。

奇怪了,賀潔家那麼奢華,她媽媽卻還是住在最普通的居民小區,而且還是在工業區,離興旺路就兩站地。我在樓下按了她家的門鈴,單元門馬上就開了,仿佛就在等我一樣。

朱阿姨應該還不到六十歲,滿頭短發都白了,接東西的雙手瘦得像枯木,整個人很憔悴。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電視櫃上還擺著很多一家三口的照片,爸爸媽媽帶著小女孩,照片上沒有一絲塵埃。

“你說你還買什麼東西啊,這水果什麼的,你自己拿回去吃吧。”朱阿姨說,無意間打開袋子往裡瞥了一眼,突然愣在原地。

糟了。我是不是傻,一個連學都上不去的窮孩子,怎麼可能花好幾十塊錢買水晶杯?

“那個……是賀姐送我的。”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編出來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罷了。“她送了我一對,我想著……”

她突然抓起那個水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廚房地上,刹那間一地碎片。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雙手捂住了臉,跌坐在椅子上,渾身抽搐。

“阿姨……”

我拿了兩張餐巾紙,再怎麼說,不能這時候逃走吧。她要是打我一巴掌……就算我活該。

“對不起。”

她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搶過餐巾紙,在臉上胡亂地擦了半天,泣道:

“不不,是我對不起……跟你沒關係……我就是看那個……氣不過……”

那個?我看了看地上的水晶碎片,不明白,但也不敢問。

“我女兒是個好姑娘,一直特彆好,一直……直到認識那個外國人,還說什麼是男朋友,連照片都不給看,叫啥都不知道!我跟她說了多少遍,他的錢咱不能拿,指不定有家有室的,就騙你這麼個小姑娘!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正經找個對象,跟她講道理,她就跟鬼迷心竅了似的……寧可不認我這個媽,也要鐵了心一條道兒走到黑啊!”

我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敢刨根問底,不過她可能也就知道這麼多。這條線索雖然很模糊,但……說不定就是我要打聽的。

“就為了這個,我都兩年沒跟她說過話了。”朱阿姨還在哽咽,我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對這件事無法釋懷。“你說,她要是好好的結婚生孩子,家裡有個男人……是不是也就不能出這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朱阿姨家出來,已經九點多了。公交車站已經沒人了,隻有我一個,還不知道要去哪兒。

外國人……

周夏說,那個人說話的方式很奇怪,可她又無法形容。

還有她的證詞。

那天晚上,她之所以逃過一死,就是因為有個人說她不符合條件。

但其實我記錯了。他說的不是不符合條件。

他的原話是,她不合適。

這個詞很奇怪,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就是讓人覺得彆扭。一個外國人說漢語,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這麼說……也許是賀潔在葉清瑤和陸遠的手機裡裝了竊聽軟件。不過也沒有任何依據,隻是猜測罷了。

可我想不明白,既然這種軟件這麼隱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竊取公安局內部的情報,為什麼還要用葉清瑤的賬號發送消息,主動暴露自己?

怎麼想,都感覺這個案子牽扯的可能不止一股勢力,每一方都有自己的目的。

這些……老沐還不知道吧。

我也不確定要不要告訴他。

總覺得他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就好像醒了,又沒完全醒過來。也許……這就是催眠的後果吧。

當然,也可能隻是在生我的氣。

罷了,這都沒什麼。醒了就好。昨天在特彆看護區那個樣子……是真的有點讓人擔心。

想給小哲打個電話,看了看手機,還是算了。

公交車來了,我也沒看是幾路,上去再說。反正暫時不能回公安局,外麵太冷,還是上車吧。

車上也沒有多少人,瞥了一眼,突然看到了一個戴著灰色針織帽的女孩。

“周夏?!”

後門還沒關上,她一看見我,立刻跳了下去。

見鬼,我剛掃完公交卡,下車也沒來得及再掃一遍,肯定要按最遠距離算了。等抓住她,非得把這個賬跟她算清楚不可。

“周夏!”

一下來,就看見她攔了輛出租車,等我跑過去的時候,車已經起步了。

好在後麵又開過來一輛空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總不能騎共享單車追她吧。

“師傅,跟上前麵那輛車!”

出租車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可惜這次我沒有警察證。

“那是我朋友,她精神不好,我怕她想不開!”我一咬牙,隨口編了個故事,不過這回是必須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