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大鋼琴家。”弓和玉擺出恭謹姿態,幸災樂禍都要從他眼角泄露:“你那傻乎乎的孩子,整個童年都被關在籠子裡,隻有你們想起來的時候,才會施舍他不痛不癢的愛意?”
“論折磨人,所有人都在你故家麵前甘拜下風。”
聞言,故徐明放下手中茶杯,這明晃晃的挑釁,著實讓人火大。
要不是看在他們來要人的份上──
“嘩啦!!”
玻璃破碎,透明銳利擦過四人臉側,故徐明最先反應,他起身望向忽然壞掉的窗戶,獨剩幾碎片懸在邊棱。
“這就是你們弓家,所謂的安保?”
故霈桉慢條斯理抬手,撐住衣領,抖落顯眼的玻璃碎渣,冷笑凝視眉頭緊蹙的弓和玉。
其餘幾人也被這一變故嚇到,故曼文頂住微滑鏡框,皺眉靠近,卻無意瞥見樓下樹叢裡,一閃而過的銀光。
“……”
樓下密林的草叢裡。
我蹲在聞詞身邊,目瞪口呆看著他再次撿起地上碎石,右手微蜷起掂掂重量,眯眼似乎瞄準目標。
見我如雕塑般僵硬,他好笑伸手,掌心朝上示意我接過:“你小時候還踢碎過我臥房的窗戶,怎麼長大開始瞻前顧後?”
“那棟房子裡,全是生咬你血肉,啃噬你骨頭的野狗。”聞詞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克製不住沉笑:“殺了他們,你就能去往生,獨留我百年後,再去阿鼻地獄尋你,我們再成為結發……”
他後麵的話,我若當之耳旁風。唯獨最開始的那句我小時候,如半空落下的重錘,砸得我渾身都在痛。
對方無視我的錯愕,半長發絲鬆鬆攏在肩頭,湊過來時呼吸都帶著厚重鬆香,妥帖撫順我扭曲成團的五臟六腑。
“這隻是第一步,寶寶。我不能接受你變成惡靈,也無法眼睜睜看那些野狗逍遙,所以這些臟了你手的事情,就都交給我。”
樹蔭濃密,遮住他身形。
我呼吸儘數被他奪去,恍惚間視線上移,同並肩站在窗口的四人對視。
他們衣冠楚楚,靚男倩女,身材高挑,沉默而立。臉皮卻毫無表情,靜靜凝視我同聞詞所在位置。
良久,其中一人有所行動,胳膊抬起,無名指與小指蜷縮比出槍支樣式,風鼓起了他的白襯衫。
他們看到聞詞了。
這一念頭浮現,我渾身瞬間下滿冷汗,哆嗦著想推開借我傘的青年,卻被對方禁錮住了後腰,加深這突如其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