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緩神,柳綿覺得自己已經緩的差不多。
彼時一隻手正半搭在男人的手彎處,她輕拍了拍,示意可以不用扶了。
大庭廣眾之下,這還是家屬樓,背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偷偷看著。
雖然他們是已經領證的夫妻,但當眾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周邵明:“……”
他皺著眉,“剛才你還差點摔倒。”
不過話是這麼說,周邵明還是依言收回手,轉過來抬手快速摸了一下柳綿的臉,囑咐說:“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回去我泡一杯麥乳精記得喝。”
周邵明懷疑柳綿可能是有點低血糖,現在天氣太熱又容易中暑,本身身體不好的人會更難受。
臉上溫熱的觸感一觸即逝,周邵明是個日常訓練的人,手上的老繭每次能刮的柳綿身上紅彤彤一片。
得虧兩人是已經領證的真夫妻,不然就男人剛才那一手——柳綿由衷懷疑,按照現在法律上流.氓罪的嚴厲程度,周邵明至少得擼了工作,順便警局一日遊。
“……唔,好。”
她應的敷衍,柳綿本身沒什麼毛病,不過原本的柳綿不同了。
一個父兄去世,家裡條件並不好的農家女孩,身體隻是有點低血糖的毛病,不得不說這運氣很好。
柳綿看向忽然出現的男人抱著黃佳宜離開的方向,“黃佳宜同誌應該不會出事吧?”
她回想了下,麝香活血,對孕婦容易造成流產。
而黃佳宜身上的那股麝香味道並不濃,以前人們喜歡點香爐,而點燃的有部分香料會往裡麵加點麝香。
而黃佳宜身上除了隱隱約約的麝香外,更多的是一股比較清新的其它味道,應該是噴了某種香水。
“誰?”周邵明不認識黃佳宜,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新來的團長莫團長莫成斌的愛人聽說就姓黃。
不過他怎麼可能知道具體情況,又不願騙柳綿,就道:“等晚上散了隊,我去醫院看看。”
今天唯一跟黃佳宜有過牽扯的人就是柳綿。
現在莫團長已經把妻子送去了醫院,剛才柳綿對他們說的是黃佳宜同誌懷孕。
周邵明估摸著,懷孕這事好說,有就是喜事一樁,沒有的話也不遺憾,至少黃同誌本人沒有出事。
左看右看,莫成斌都不會介意他去醫院探聽點情況。
“那就好。”
柳綿好不容易日行一善,順便根據自己的經驗做了個判斷,應該不至於出錯吧?
還是希望結果是好的。
兩人說著,周邵明手向下滑,順利牽住柳綿的手。
這邊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不過已經快到中午,沒必要現在還往訓練場跑。
“對了,怎麼你一個人,小謹在乾什麼?”周邵明問。
“我出門時,小謹還在陽台吹笛子。”
柳綿說著,安靜地仔細聽了聽,雖然距離隔的挺遠,但按理說樓上在吹笛子,這邊也能隱約聽到一點。
但問題就在於,現在已經快到中午,很多軍嫂已經開始洗菜做飯,鍋鏟鏟在鍋裡發出刺耳的擦擦擦聲響。
“沒事,他一個人在家也不會亂跑。”周邵明對自己的這個小侄子很放心。
“……哦。”
一小段路,兩人愣是走的歲月靜好,絲毫不擔心柳綿此時在樓下,屋裡應該隻有周謹一個人。
然後周邵明剛要抬腳上樓梯,就發現手上的阻力變大,不用力氣的話,卻發現根本拽不動。
“……?”
他回頭,正好看到停在樓梯台階下不動的柳綿,周邵明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想起洗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晾。”柳綿有些訕訕地說。
她也不是故意的,隻是剛才事發突然,聽到疑似摔倒的呼痛聲時,滿腦子都找人救人,根本來不及想那麼多。
直到聊到了周謹,她才終於想起自己下樓是乾什麼的。
隻是這點小事?
周邵明聞言看了眼外麵的日頭,徑直推上袖子,“你就站在這兒,衣服在哪裡,我來晾就行。”
這就是柳綿尤其滿意周邵明的一點,跟以前大多男人不同。
他是真的很快幫她乾活。
平時隻要是從部隊解散回來,家裡的家務活從來沒讓她沾過手。
那時見過太多屬於見色起意的虛榮心作祟,也有玉鐲子被隨手扔過來讓樓裡姐姐們摔著玩兒。
但柳綿始終覺得那並不真實。
對有錢的男人來說,幾條手鐲隻是灑灑水,能討美人一笑已經是它們的價值。
樓裡的那些姐姐就像是,一個被裝飾完美的花瓶,金銀珠寶永遠隻裝飾了外表,然後去愉悅其他人。
卻因為水會弄濕昂貴的珠寶首飾而禁止養花,導致內裡都是空的。
按照這裡的話說,充實才是美德。
她用手指了個方向,不好意思地說:“那會兒跑的太急,被罩掉地上去了,要重新打水洗一道。”
家屬樓樓下有固定晾衣服被子的地方,兩者位置並不遠,周邵明一抬頭掃過一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