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輪輪選拔上來的,不說親密無間,好歹維持住了明麵上的和平。
但自從上回張珍珍過敏的事情一出,原本還算和平的宿舍就一直處於一種詭異的微妙平靜中。
中午,陳秀梅心裡還在琢磨著最近才想出的一些舞蹈動作。
也是那次後台看了柳綿的表演後才有的靈感。
不過想的容易,練起來就會發現遠不是那麼回事。
動作雖然好看,一則比以前更加考驗基本功,二來,要真正連成舞蹈,卻總覺得連接時有微妙的卡頓感。
陳秀梅把腿抬高,儘量直挺地搭在牆上,然後她整個人則抱著腳脖子緩緩靠近。
韌帶被極致拉扯的疼痛明顯,額頭上很快滲出一層細汗。她一心念著想要把這些做流暢,一時之間根本沒想過還有午飯這種東西。
幸好同一個宿舍裡的李婷給她帶了幾個飽腹的包子。
除了天賦異稟,大多數人的骨頭都是僵的,而舞蹈,更重要的是優美的舞蹈,則恰恰需要那份缺少的柔韌。
文藝兵雖然不需要跟外麵的士兵一樣每天高強度訓教,但像這類的基本功卻要每天練習鞏固。
陳秀梅被調侃是文工團的台柱子,實際鮮有人知,她的天賦並不太好。
卻依然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見她在背後做了多少努力。
然後陳秀梅就想起了之前在台上跳出了驚豔一舞的柳綿。
如果有什麼人真正被說是天賦異稟,那應該就說的是柳綿同誌那樣的人吧?
看著年紀不大,卻能吹笛,善跳舞,那個水平一看就比自己好太多。
自己還在這裡為幾個不連貫的舞蹈動作而煩惱,看對方模樣,卻能隻聽了一兩遍音樂後就跳出最適合的舞蹈。
練完基本功後,陳秀梅簡單舒展了一下四肢,又開始想自己編的那幾個舞蹈動作。
她慢慢閉上眼睛,抬手伸展著那些動作——滯澀,順利翻轉,再卡頓。
往來重複多遍。
快速走動翻轉中,腳步踏在宿舍地上發生一連串噠噠噠的聲響。
如果能有她的指點……
“過猶不及,不是所有好的都是真的好。”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女聲,話裡溫和的笑意明顯。
陳秀梅一愣,頓時停住舞蹈動作睜開眼。
等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她眼神一亮,連忙迎上來,“柳綿同誌!”
柳綿點點頭,她鬆開牽著的周謹,先是低聲說:“在家裡時候,不是還說要謝謝各位姐姐姨姨?”
陳秀梅茫然地看著。
然後等周謹打開暖水瓶的木塞,給她倒了一杯清涼解渴的涼茶後,陳秀梅終於反省過來。
“不就是一點小零食,哪裡還要你特意跑過來一趟。”
然後她又笑眯眯地對周謹,說:“涼茶很好吃,謝謝小謹特意送來啦。”
這時陳秀梅已經大概猜出柳綿的身份了。
不是每一個家屬都能隨意進入軍區駐地了,除了軍嫂外,像平時有過來探親的家屬,那也必須提前像上頭說明。
打個報告,還要寫明幾時就會回去。
而像柳綿這樣,手裡牽著一個孩子,還有恃無恐地在基地這麼隨意的走。
不是某位軍官的女兒外,大概也隻可能是某位最低是營長的將士的隨軍家屬。
隻是軍中彆的不提,英年才俊還是有不少的,又有哪個是最近結婚的來著?
她還在思襯著,不過不管是誰,都跟她沒多大關係。
柳綿也聽了陳秀梅的一些有關於編新舞的心思。
她自幼從師善才,自身的天賦加上努力讓她很快有了後來的成就,更不要說隻是簡單的改編。
不過時代不一樣,舞蹈想表達的思想,甚至表達的方式肯定也不儘相同。
聽了陳秀梅的難處,柳綿饒有興趣道:“哦,那你再跳一遍瞧瞧,我不敢說在舞蹈上大才,但三人有師,說不定我能從中給你一點小小的指導。”
陳秀梅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柳綿要說她在舞蹈上並不算精通,還隻能給出小小的指導,那才是真的謙虛。
“好,我跳給你看。”
一下午很快過去。
周謹中途無聊,被文工團的其她人,上次也跟周謹聊過的女兵帶到她們的訓練室去玩。
中途陳秀梅的室友來來回回,三個室友差不多都見了。
其中一個在聽到她就叫柳綿後。
不知道為什麼,還在收拾床鋪時,自以為高明的悄悄打量她好幾眼。
另外的兩個,一個獨來獨往,不過看著挺乾脆,應該性格還不錯。
而最後一個則沉默寡言,看見忽然出現在她們寢室的柳綿也沒彆的反應。
像不愛說話的蘑菇。
柳綿難得沉默了下——還好她沒想進文工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