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之後總有扯皮的時候,宋政委把其中的利害都提前跟柳綿說清楚。
“教導主任的工資會比老師更高,但相應的,多勞多得,到時候可能不止是上自己帶的一門課。”
比如如果有哪個老師臨時有事,柳綿需要做的就是替那個老師頂班。
最後的結果是不耽誤班級裡學生的學習進度最好。
總的來說,教導主任比一般的老師任務更重,在上麵花費的時間也更長。
柳綿家裡還有一個周謹,宋政委不確定柳綿有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
宋政委這麼一想,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不妥,或許對柳綿來說,她並沒有那麼足夠的時間。
“宋政委,我同意當這個教導主任了。”
“要是你覺得不合適,可以直接拒——”宋政委話剛說一半,頓時有點傻眼,“你說什麼?”
柳綿輕笑了聲,她嘴裡說著陌生的職稱,“我認為我足夠勝任這份工作,也很感謝宋政委對我的信任。”
雖然不知道這個教導主任具體是做什麼的,但不管是任一門課,或者還是時不時替其他老師代課。
柳綿眼裡閃著亮光,“宋政委,我覺得我可以,也有能力做的很好。”
宋政委愣了下,然後反應過來,也挺高興的。
要不是柳綿是女的,還是他手下的兵的媳婦,需要及時避嫌,說不得宋政委的手早就拍在她的肩上了。
“柳綿同誌,你有這樣的自信,是件非常好的事。”
雖然以前也懷疑過柳綿的情況,但這段時間過去,宋政委能選柳綿當這個教導主任,也同樣是因為足夠信任她。
至此,雖然不是以前奮鬥的音樂老師,但柳綿也算是有了一份新的工作。
她沒主動提,反正都是要任一門課程的,跟以前的目標大差不差。
但柳綿也沒想到,就因為她的沉默,會給周邵明造成了一定的信息錯誤。
而本該提前告訴周邵明的宋政委,也覺得對柳綿來說的這件好事,該由她自己告訴周邵明。
周邵明訓練回來後,看見柳綿麵色平靜的模樣,誤以為她麵試老師的工作真的沒戲了。
心裡還把騙他說是好事的宋政委咬牙切齒了一番。
至於周謹,他還小,壓根就不知道柳綿去學校麵試老師的事情。
然後柳綿突然發現,今天周邵明回來後,對她簡直莫名的體貼入微。
她微微眯了眯眼。
要不是這裡還是部隊,要不是部隊嚴令軍婚的嚴重性,柳綿都差點懷疑男人是在外麵有喜歡的人了。
周邵明:“累不累,我去燒水給你泡個腳。”
沒一會兒又道:“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然後柳綿還沒反應過來,莫名勤勞的某人已經十分效率地把小侄子周謹洗乾淨塞回了床上。
她默默看著。
然後在某男人蠢蠢欲動,打算親自給她洗腳時,柳綿始終平靜的臉終於維持不住了。
要說這些活計,平時周邵明也是做的,但柳綿敏銳察覺出其中的不同。
她崩著一張處於垮掉邊緣的麵皮,身體快過腦子的一瞬提起腳,避過周邵明要親自給她洗腳的手。
柳綿抬頭幽幽望了周邵明一眼,“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我能頂的住。”
她想了半天,都不覺得有什麼事能讓周邵明一下子變得這麼……緊張兮兮,又帶著點安慰的。
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總不可能,真的是喜歡上其她女同誌了吧?
難不成是文工團的那些文藝兵,她怎麼一點都沒聽到風聲?
柳綿麵無表情地胡思亂想。
周邵明:“……?”
什麼事,不是柳綿有事,自己正在安慰她嗎?
此時此刻,周邵明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目光盯著柳綿的臉,小心翼翼地看她,說:“今天,是不是宋政委那邊說學校的事了。”
柳綿眉梢動了動,沒反駁。
周邵明越發覺得自己猜對了,他柔聲勸慰她說:“不就是一個學校的老師沒招上,落選就落選。”
“我早就聽說了,他們要找的是音樂科目,你竹笛跳舞都很好,隻教孩子唱唱歌簡直太屈才了。”
周邵明不是安慰,見過柳綿重新拿起小學,甚至他的初中課本夜夜學習的樣子。
還有柳綿平時教周謹吹笛子,那晚在文工團彙演上跳的那一場舞。
他是真的覺得隻去當一個小學的音樂老師,實在大材小用。
更甚至,他已經在心底悄悄琢磨起自己這邊的人脈。
應該還有一個更適合柳綿的職位才對。
柳綿:“……”
“小學老師不夠好嗎?”她幽幽出聲問。
周邵明有些懵逼,他實話實說道:“……不是不夠好,而是我覺得你適合有一個更大的施展平台。”
要說不夠好,那樣把那些連副科都努力應聘的軍嫂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