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謹還沒回來呢?
他還以為在房間裡。
聞言,他意外地抬手看了眼手表,“剛十二點十三。”
在心裡算了算周謹和韓小城的腳程,他道:“應該快了。”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
周邵明轉身掛個外套的功夫,聽見房子大門鎖輕輕擰動了兩下。
門從外麵被打開,他一扭頭就和剛回來的周謹對上了視線,周謹手上還拿著半根脆黃瓜,已經被他啃了幾口。
周邵明抬頭看他一眼,“哪兒來的?”他問。
柳綿最近沒買黃瓜,而地裡種的小黃瓜還沒牽藤。
地裡的活,有的柳綿不懂,周邵明還是知道一點的。黃瓜生長期都過去了,估摸著地裡那兩株黃瓜苗也是廢。
周謹中午沒帶書包回來,隻有兩本有課後作業的語文數學書。
他道:“樓下文嬸嬸給的,我和城哥哥一人掰了一半。”
“……嗯,”吃東西之前要記得洗手,而周邵明已經不信這小子在吃黃瓜之前洗手了,捏了捏眉心道:“你小嬸嬸麵條做好了,這彆讓你小嬸嬸看見,吃完趕緊去洗手,聽見沒。”
周謹頓時心領神會,他吐吐舌頭,“知道啦小叔叔。”
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惹小嬸嬸不高興了。
他學著周邵明的樣輕籲一口氣,然後朝著廚房喊了一聲小嬸嬸後,立即小跑鑽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嬸嬸我去放書。”
“哎,小謹回來啦!”柳綿在廚房應聲,既然三人到齊了,就可以開飯了。
她剛才倒是把麵端出去了,就是沒拿筷子,剛才趁著小謹沒回來,她又在碗裡倒點麵粉和雞蛋,加點水快速攪了。
鍋已經提前預好了熱,柳綿拿棉絮少少刷一層油上去,然後把加了蔥花的麵糊糊倒進去。
沒一會兒再翻個麵,直到麵餅兩麵金黃時才盛起來。
用刀把它切成幾小塊,然後小心擺在盤子裡。
“大功告成。”柳綿把麵餅也端了出去。
周邵明自己倒水時,也給柳綿和小謹都倒了一杯,分彆放在兩人吃飯時的手邊上。
“行了,開飯吧。”柳綿滿意笑道,見周謹還沒見人影,“小謹呢,小謹吃飯了。”她喊了聲。
周邵明皺了皺眉,這小子半根黃瓜打算吃多長時間?
然後就在他也要出聲喊人時,屬於周謹的房間門一下子被打開,
“來了。”
柳綿溫和笑道:“快去洗手,中午是麵條和麵餅。”
“好。”周謹乖巧應聲。
他嗒嗒跑去洗臉架子那邊,墊著腳,拿肥皂打了兩下,沾水來回搓出白色泡泡。
再用清水仔細把手指縫的泡泡都洗乾淨。
“對了,”周邵明拿筷子夾了一筷子麵條一口吃下,抬頭柳綿說:“你之前說你嫂子和陸保那件案子有結果了,那邊打電話,陸保被判了刑,那家夥再出來就是七年後了。”
“這件事,你嫂子應該不會瞞著你,”周邵明猜,“應該要不了幾天,你就能收到她的信了。”
“什麼?”
柳綿下意識問一句,等反應過來周邵明說的是什麼,她已經沒空問周邵明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又是幾時知道的。
她重複道:“被判了七年?”
“嗯,警局副局長特意打過來的電話。”
“不僅如此,”周邵明想起他時候打電話回問的情況,笑道:“開庭後,他們在聽說了陸家跟你的那麼多年婚事卻不聞不問,陸保還背著你找對象,還四處散播你的謠言的事,認為陸家,陸保對你有一定虧欠。”
“最後一致決定,除判刑七年外,陸家還要另外出一百五十塊錢,作為對你的補償。”
“哦哦。”
一百五十塊錢什麼的,柳綿一直都沒想過,這純是意外之喜。
她想的是判刑七年。
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跟柳綿和文嫂子之前討論出來的時間差不多。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一點——陸保除了言語辱罵,行為上對張芬的生活造成一定困擾外,並沒有實際對柳綿造成人身傷害或侵犯。
七年,足夠周謹長成一個十二少年,周邵明到時候大概率還在這個部隊。
隻要多做幾個任務,說不定營長職位還能往上衝一衝。
柳綿不清楚七年後的自己是什麼樣,可能早就辭去了學校老師的工作。
而陸家,陸保今年還有二十多了吧,等出來就是三十幾。
他進去這麼多年,本來就跟外界脫節嚴重。
原本屬於他的工作,就算上頭不收回去,也早就被陸家其他人占去,能不能,彆人願不願還還是個未知數。
重新仗著高中生的身份去找工作?
隻怕那些正經的高工資廠家一聽到他曾經有入獄經曆,還是辱罵軍嫂的罪名,都不願用他。
到時能有一塊地在家裡種著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