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狂暴的衝動,故作平靜,解釋道,“這字跡與阿娘隻有一分相似,義父應是過於思念阿娘才會覺得相像。”
藍老爺歎口氣,忽而反應過來,吹胡子瞪眼,“誰是你義父?不知禮數!”
“在臨心裡早已把您當成了義父。”江靜臨笑道。
“你……名不正言不順,我才不是你義父!滾吧滾吧,下次做事前仔細考慮,莫要失了體麵,眼下還是要以科考為重。”藍正明背過身甩甩袖子。
江靜臨離開,藍管家上前試探問道,“老爺這麼喜歡江公子,為何不把他收為義子?”
“……我隻是看在阿箏的麵子上才照顧他。他麵目雖然隨了阿箏,但到底是彆的男人的孩子。”藍老爺麵目憂傷。
藍管家暗歎,雖然江公子的出現帶來了箏小姐的消息,讓少爺多年的相思有些許慰藉,但也時刻提醒著少爺他最愛的女人最終也不屬於他。孽緣啊!
江靜臨出了藍府,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一瞬間有些愣神。就算去她承認了又怎樣?她已經是彆人的女人了。昨天那個畫麵反複在腦海裡播放,一遍一遍刺激著他。他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就碰到了楊雲昭,得知他們要成親卻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他心中忽而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她既然那麼想擺脫自己,那他偏不讓她如願。他要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曾是自己的女人。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主動向楊雲昭提供幫助。
他們成親那天,他看著她一步步走進這個院子,心裡有些報複的快感。但隨著婚禮儀式的進行,他卻越來越不爽。
他看她被送進洞房,看楊雲昭歡喜的接受客人的祝福,看楊雲昭送走客人後匆匆回房,看她巧笑嫣然他們互相調笑,看周圍漸漸漆黑寂靜他自己卻煢煢孑立不知歸處。
雖然身子疲乏,但時念此刻毫無睡意。
回味著這個洞房花燭夜,她不由得想起了上一世那個糟糕的洞房夜。她雖然對嫁給江靜臨有些不情願,但是本著認命的心思而且看在對方還挺帥的份上,她是不排斥與他發生親密行為的。不過倒她沒想到江靜臨對那檔子事居然一竅不通,畢竟關係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她就主動了些,但還是給她留下了很不好的體驗。
不過江靜臨的幼稚著實驚了她一把,隨後想想還有些小得意呢。之後江靜臨也跟呆鵝似的,不經意間就炸。
他總是偷偷盯著她看,常常把自己看的臉紅心跳,實在忍不住了就來打擾自己,但因為不得其法,總是隻管他自己舒爽,氣得時念暗地裡叫他白隙男。【白隙:白駒過隙的縮寫,形容時間過的飛快。】好在熟能生巧,江靜臨的控製能力大大提高,但是實戰場上他還是很自我,不會照顧時念。這種狀況直到兩人關係改善後才好些。時念撇嘴,上一世的生活質量實在不高。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吟,時念回過神來,看著楊雲昭的臉,急忙說聲罪過罪過。撫摸著楊雲昭的臉頰,都過去了,還是眼前人最好。
天剛蒙蒙亮,江靜臨便醒了,他自嘲的笑笑,換好衣服後來到院子裡。站在院子裡,他一眼就能看到他們的房間。他靜靜地站著,看那映在窗戶上的紅燭火光閃爍。直到它燃燒殆儘,天色大亮,那扇門一直毫無動靜。
“江公子。”阿莫從門房過來便看到江公子立在院中。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阿莫明白,江公子恐怕是思春了。
“你來的正好,我同你們少爺有事商量,你去喊一下門。”江靜臨麵色平靜,看不出異常。
“這……”阿莫笑笑,“公子有事不妨先告訴小的。”
“新婦第二天要拜見公婆,雖然楊伯母不在這裡,但也不該失了禮數。如今天已大亮,新婦卻還未起,這實在是不敬。阿莫不要怪我多嘴,這若傳出去怕是會落了楊兄的麵子。”
“江公子考慮的是。隻是昨夜少爺囑咐過我不可打擾,因故小的今天也晚起了些。”阿莫笑著解釋,心裡卻也在犯嘀咕,少爺心疼她也便罷了,她竟也如此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