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坐下,她又掏出了兩個手爐,一個油紙包,“這個手爐給你,還有我特意給你帶的大雞腿!”
蘇燦燦揭開油紙包,赫然是四個大雞腿,“你還沒吃飯吧?這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一直用手爐暖著,現在還是熱的呢!”
雲堅白愣愣地接過雞腿,露出了一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要太感動,本姑娘對朋友可是很貼心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這麼好?”雲堅白咬著雞腿,含糊不清道。
“哪有為什麼,再說你和小螃蟹還不是一出手就是兩顆價值萬兩的珍珠。”
“不過嘛,你今天知道了我的秘密通道,以後咱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蘇燦燦故作嚴肅道。
雲堅白不知不覺留下兩行淚來,抬起頭時卻是一副笑臉,“好!那我…我就…做燦燦的…小跟班。”
“那我可就賺大了!拐了個未來的大富豪!”蘇燦燦像是沒看到他的眼淚,依舊笑眯眯道。
良久,兩人扔下手裡的雞骨頭,相視一笑。
“燦燦,我…我…不想…原諒他。”雲堅白望著灰蒙蒙的夜空,悶悶道。
“那就不原諒,哪有讓被傷害的人委曲求全的道理。”
聞言,雲堅白猛地轉頭望向她,雙眼前所未有的亮。
“你知道…我的…事?也…也對…這京城…的人…大都知道。”他說著眼神又暗了下去。
他們三人雖然都被外人看不起,但最慘的還是雲堅白。
蘇燦燦此前十幾年雖是個癡兒,但有侯府眾人的嗬護;小侯爺被罵純粹是他自己作的,不過自從被包大人逮住教訓了幾回到也改了不少,至於太師,那股子寵兒子的勁兒就不用說了。
隻有雲堅白,他在雲府雖沒被苛待過,可也從沒享受過來自家人的關愛。
據蘇護所說,雲成文的妻子和他是青梅竹馬,可惜女子生育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雲夫人和她大哥的娘親一樣,都是生下孩子後便香消玉殞。
因此,雲堅白的親爹遷怒於這個帶走他妻子的孩子,雖從未在銀錢上缺了他,可也從未親近過他,雲堅白結巴的毛病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他四歲的時候被帶出去玩,撞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才有了這個毛病。
蘇燦燦對這種遷怒的行為向來是不理解、甚至忿忿不平的,雲成文是失去了妻子,可雲堅白也失去了母親,出生是無法選擇的,可讓雲夫人懷孕的卻是雲成文這個官人。
在她看來,雲成文的行為不過是在逃避、是在推卸責任罷了。
雲堅白聽著她為自己忿忿不平、甚至搬出定遠侯來作比,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隻是心中那股子寒意褪去許多,眼中的堅定也越發明顯。
從這晚起,蒙塵的明珠開始綻發光芒了,直到十年後,早就富甲天下的雲公子,依舊牢牢地記著這個普通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