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越發的厚重,月光被密不透風地埋起來,周圍一片死寂一般,就連蟲鳴聲都沒有。
容修宜沒有跟進去,搖搖晃晃地走回來,失魂落魄地脫掉外衣,然後躺回床上,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快要天亮的時候,葉寒回來,輕手輕腳地上床掀開被子,躺在容修宜身邊。
“……唔。”容修宜假裝翻了個身,撞進葉寒懷中。
貪戀這個人身上的味道,貪戀不屬於他的溫暖。
……明明又不是自己強求的,為什麼感覺像是竊取了彆人的東西。
他一輩子行事光明磊落,不想這個樣子,於是又翻身回來,背對著葉寒。
背上一個熱源貼了上來,腰也被葉寒緊緊摟住。
容修宜索性睜著眼睛,爭分奪秒地從葉寒身上攫取溫暖,一直到太陽初升,他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依然在葉寒懷中,一抬頭就看到葉寒那雙深情的眼睛。
“你醒了多久?”容修宜有些慌張地問。
“嗯……大概很久了。”葉寒微微一笑:“但看著啊容時間過得好快,我也記不得了。”
“你,你還真是。”容修宜撇開頭,每一次葉寒說情話,他都緊張萬分,手足無措,臉頰燒得慌。
“我就是喜歡阿容嘛。”葉寒貼上來抱住容修宜不放。
“我,我知道了。”容修宜的臉紅得跟煮熟的大蝦一樣,再讓葉寒胡鬨下去,他整個人都要被煮熟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說,阿容是我的。”葉寒像個小孩子似的。
容修宜感覺死去的心臟又開始跳動,他紅著臉,拍了葉寒一下:“起床了。”
“哎呦。”葉寒捂著被容修宜拍過的肩膀,控訴道:“你下手真重,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打到哪裡了?”容修宜緊張地想要查看,卻被葉寒一把抓住,然後往懷裡帶。
“抓住你了,你跑不掉了。”葉寒深情地看著容修宜:“不準你離開我。”
“……嗯。”容修宜埋首在葉寒懷中,小聲說:“是你要離開呢?”
“那阿容就殺了我。”葉寒這樣說。
“胡說。”容修宜立刻捂住葉寒的嘴。
葉寒親吻了一下容修宜的掌心,認真地說:“如果我對不起阿容,我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你到時候就把我殺了,不準我欺負你。”
“你……”容修宜無法言說此刻的心情。
就想這麼奮不顧身地朝葉寒狂奔去,哪怕粉身碎骨,永墮阿鼻地獄。
容修宜雙眼通紅地看著葉寒,而葉寒則動情地在他眼睛上落在一吻。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世間,忘記了一切……
“阿容,昨天我去了一趟禁地。”葉寒緩緩開口。
聞言,容修宜愣住了,他沒有打算詢問葉寒,也沒有想到葉寒會坦白。
這一刻,向來克製的容修宜猛然抬頭狠狠吻住了葉寒。
半晌過後……
容修宜趴在葉寒胸口處氣喘籲籲,他在心裡默默地說:我不想再死一次了,葉寒不要讓我輸。
“紅芙死得很奇怪,我在她屍體上找到了這個。”葉寒攤開手心,一朵黑色的小花出現在眼前。
根據記載,這種花應該是修羅花,需要用修羅族的血喂養才能成精。
上古大戰之後,修羅一族就被滅了,魔界也因此關閉,所以邪修們一直想要打開魔界大門。
“而且,不止是容府,這個月全城一共發生了二十三起命案,都是全身血肉被抽乾。”葉寒憂心忡忡。
“……”容修宜似乎想到什麼,悶不做聲起來。
過了一會他才說:“你彆管這件事了,好好養你的身體。”
樹上的葉子掉光了,下人們連夜將各色菊花搬過來填充庭院,才沒有顯得荒涼。
葉寒把小爐子搬到了貴妃塌旁,溫了一壺梨花白,酒香肆溢,把新醃製酸梅放進酒裡。
“……”容修宜看著酸梅有些晃神。
“試試。”葉寒替容修宜倒了一杯酒。
“……嗯。”容修宜儘量打起精神來,但書上說白月光就是這麼跟人喝酒的:“你們葉家那邊都這麼喝嗎?”
“隻是覺得啊容很適合這樣。”葉寒微微一笑,眉眼之間氣勢十足,仿佛藏著山川河流。
看得出與焚陽仙尊有三分相似。
容修宜老神在在,聽說焚陽仙尊是天火靈根,不然怎麼會被稱為焚陽仙尊,曆劫這具身體還真是沒有一個地方跟本尊像的。
“我臉上有東西嗎?”葉寒一臉莫名地問。
“沒事。”容修宜收回視線,轉移話題:“為什麼覺得這樣適合我?”
“初見阿容的時候,你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光彩照人,豔麗的像夏陽,讓人不可直視。”葉寒回憶起大婚那天。
本就是被葉家人強塞過來的,容修宜拜堂的時候不是太有耐心,眉頭緊鎖,就差把不悅二字寫在臉上了。
但是看到一臉冷清,把大紅色的喜服愣是穿出了沙場浴血奮戰的葉寒,容修宜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