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容修璉委屈巴巴地起身：“那好吧，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

容修璉出去之後，容修宜才從窒息的環境掙脫出來。

下午小憩了一會，感覺有人在自己麵前晃動，容修宜立刻睜開眼睛，拔出無極劍。

一道寒光之後，劍已經架在了容修璉的脖子上。

“哥，哥！”容修璉立刻求饒。

“你跑我房間找死？”容修宜冷冰冰地盯著容修璉看。

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過，容修璉一時間下不來台，竟仰著脖子，惡狠狠地說：“來呀，你有本事殺了我，看娘會不會饒了你！”

仗著有秦素撐腰，容修璉其實打從記事起就沒有把容修宜放在眼中。

他也是單靈根，隻是沒有劍骨而已，資質並不差，卻每每總要被容修宜壓一頭。

但他永遠記得秦素說過，容修宜是替他撐起容家，將來容家全部都是他的。

容修宜充其量就是個跑堂的，他才是掌櫃，不然容修宜早就被他趕出容家了！

容修宜收了劍，容修璉得意洋洋地站起來，一臉挑釁地看著容修宜。

“沁城有邪修作祟。”容修宜老神在在地說。

容修璉愣了愣，不明白：“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有邪修你不會去查嗎？”

“你說會不會有人冒充邪修殺人呢？”容修宜勾起嘴角，但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你……”容修璉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容修宜，心頭嚇了一跳，不自覺地退後一步。

“你說呢？”容修宜步步逼近，容修璉跌坐到地上。

“我……”容修璉表情錯愕，握緊拳頭，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容修宜，隻能低下頭：“對不起哥哥。”

容修宜似笑非笑地說：“能屈能伸不錯。”

他可沒有期望容修璉會真心認錯，但也沒有想殺了對方。

還記得，那個時候容修璉四五歲的樣子，天天跟在他身後喊哥哥。

容修宜三歲就能提劍了，容修璉跑都跑不快，他實在嫌棄這個弟弟。

直到那天他為了擺脫這個跟屁蟲，騙容修璉說回來再一起玩。

沒想到容修璉就坐在門檻上等了他一晚上，當晚大雪紛飛，容修璉被白雪覆蓋，不知道的還以為門邊堆了個雪人。

但是在看到容修宜的第一時間，容修璉就從雪地衝出來，一路跌跌撞撞奔過來抱住容修宜的腿，紅著眼，委屈地喊哥哥。

那一刻，容修宜心都化了，連忙將小小的容修璉抱起來，用自己的衣服裹住。

之後，容修璉發燒，迷迷糊糊的時候，還不停控訴他是騙子。

容修宜哭笑不得，但也從此對這個小豆丁弟弟上了心。

他不能因為母親的偏心，就把氣撒在親弟弟身上。

但是秦素很可憐，他也不能怪，所以今天的兄弟相殘應該怪誰？

容修宜的心不可謂不疼。

……容修璉離開後不久，容修宜掐著時間，秦素果然來興師問罪了。

容修宜就這麼靜靜地笑站著，看著這個在記憶裡慢慢褪色的母親。

“你到底在乾什麼？你弟弟的事先不說，你怎麼把外婆家的靈石斷了？！？”秦素抬起手，但耳光遲遲沒有打下去。

因為……容修宜的無極劍已經出鞘。

“你，你要乾什麼？”秦素大駭，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要殺我！”

“……不知道呢。”容修宜隻能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我已經把命還給你們了。”

生恩，上輩子已經用命還了，養恩，這麼多年的搓磨也互不相欠了。

容修宜隻盼著，今生今世不相欠，生生世世不相見。

“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秦素拔出配劍，她也是金丹修士。

金水雙靈根，資質不算差，可一輩子就把自己拴在了這內宅裡。

“母親請回吧，你打不過我。”容修宜話音剛落，秦素就扔了配劍，衝過來拉住容修宜的胳膊。

見容修宜沒有推開她，於是她拚命撕打容修宜。

然而，容修宜隻是靜靜地看著秦素，隻要違背秦素的意思，她就會這樣發瘋。

小時候很害怕，每每身上都是青紫色的傷痕，秦素又不敢打他的臉，而且每次過後，都是秦素親自給他穿衣洗澡，所以從來沒有人發現。

而他也從來不說，甚至覺得被打之後，還能讓母親洗澡，是一件幸福的事。

長大了，才發現自己小時候心理也跟著扭曲了。

見容修宜沒有反應，秦素一口咬在容修宜的手臂上。

容修宜低頭看見秦素那癲狂的眼神，就像是把他當做殺父仇人一樣。

疼嗎？也許是疼的吧，但他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