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淩潯光是伺候他吃東西，容修宜過意不去，常常會主動把好吃的，塞到淩潯嘴巴裡。

今天來看，合著都是這貨算計好的。

他憤恨地轉過身去，很快就睡熟了。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容修宜忽然睜大眼睛，確定淩潯不會醒過來之後，就翻身下床，輕巧地落到地上。

他雖然修為廢了，但身手還在。

逃出客棧後，容修宜一路朝丹紅崖方向狂奔。

如今沒辦法禦劍，跑起來實在吃力，他有點擔心天亮之前，到不了丹紅崖。

前麵是一片蘆葦燈，萬一踩錯地，就得進水裡，容修宜不得不慢下來，小心翼翼地前進。

眼看著就要走出這塊地，一道劍氣破空而來，精準地貼著容修宜的臉頰劃過去。

被擦傷的臉頰，流出一道鮮血。

容修宜抬手摸了摸傷口，毫無反應，繼續往前走。

“阿容，我不想傷你，你最好現在回頭。”淩潯披頭散發，耳朵已經完全變成魚鰭，上麵是令人膽寒的尖刺。

他的手臂已經變成了深藍色，鼓起的經脈遍布臂膀，手也變成了一雙利爪，黑色的指甲泛著青光，上麵有毒。

發絲在風中淩亂，連眼尾都出現了魚鱗。

“滾吧你！”容修宜大罵一聲，他在那顆糖炒栗子裡麵下了藥，沒想到淩潯這麼快就醒了。

剛跑出蘆葦蕩，淩潯就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鋒利的指甲劃破了容修宜的脖子，三道傷口流血不止，再深一點就可以直接切到動脈。

聞到容修宜的血，淩潯悶哼一聲，身上快速浮現魚鱗，很快就覆蓋了他的雙臂。

“你……你給我下的什麼藥？”淩潯喘著粗氣問。

“你猜。”容修宜歪著頭，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淩潯的實力，手邊也沒有厲害的迷藥，隻是聽說鮫人一族發情會全身綿軟無力，必須回到海中，這一片全是山川，根本沒有海。

“阿容……”淩潯的聲音已經變得低沉粘膩。

每一字都是從胸腔裡麵發出來的，像編鐘發出的禮樂。

鮫人一族的天賦技能就是聲音，它們可以用聲音迷惑獵物。

而且月光之下的淩潯，臉上每一片魚鱗都透著淡淡的白光，像是珍珠的光澤，很美。

紅潤的唇上水光瀲灩，一雙狹長的眼睛勾魂奪魄。

這是一種奇異的美，妖治的美，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個樣子的淩潯，是容修宜沒有見過的，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忽然發現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的阿容……”淩潯癡癡地笑出聲，然後款款走來。

容修宜發現身體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淩潯撫摸他的臉。

“你怎麼不用毒藥呢？你明明可以用毒藥的，是害怕傷了我嗎？”淩潯纏上來，緊緊抱住容修宜。

後悔，就是後悔，容修宜腸子都悔青了。

還不如直接下毒，現在該怎麼辦？

“阿容……”一旦淩潯的聲音響起，容修宜的身體裡就像有一把火，越燒越烈。

“我們商量一下？”容修宜欲哭無淚。

“不要。”淩潯果斷拒絕，然後舔了舔容修宜的頸窩。

“彆……”容修宜聲音都變了，濕漉漉，粘膩膩的，雞皮疙瘩掉滿地了好不好？

“這都是阿容的錯。”淩潯嬌嗔一聲，讓容修宜的骨頭都酥了。

“……我也覺得是我的錯。”容修宜簡直想回到過去，把下這種毒的自己打死算了。

“所以……你賠我。”淩潯轉移陣線，一路向上，到了容修宜的耳朵，輕輕一咬，耳垂立刻變得通紅。

“這個真的不行！”容修宜一激靈，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看來阿容這裡很敏感呢。”淩潯笑著舔了舔容修宜的手指，從指縫之中鑽進去，舔到耳朵。

“……我錯了。”容修宜發誓他真的錯了：“我不跑了，我們先回去，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我也想……”淩潯麵若桃花，就連鱗片都透著粉色的光澤：“但是我好難受啊。”

這個聲音裡帶著厚重的鼻音，勾得人神魂顛倒。

容修宜閉上眼睛，深深吸氣：“你就算這樣，我也不會碰你的，抱著我也不行，反正我硬不起來。”

“……”淩潯神情古怪地看著容修宜：“啊容，為什麼有時候，你如此可愛呢？”

“什麼意思？”容修宜睜開眼睛，看著淩潯的臉，似乎讀懂了對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