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擺爛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2 / 2)

你抬起頭,之間謝七早已經拜完了,正盯著你瞧。

這一行結束了。

你伸出手,他便牽住你。

下山時輕快了許多,明明是同樣的杏林,看在眼裡又是嶄新的風景。

失去了爬到山頂的任務目標,兩個大腦空空隻留下本能的貓貓人越發胡鬨。

少女看見什麼漂亮的東西都要駐足留戀半天,哪怕是兩朵疊在一起的杏花。

少年郎就在旁邊捏著杏花枝乖乖等著,隻是盯著她瞧,也不會出聲催促。

下山的時間比上山還久,從烈日當空走到天邊泛起紅霞。

謝七的意識縮在黑暗深處睡了從未有過的香甜一覺,蘇醒過來一看天色,已經是傍晚了,兩個笨蛋還在山腳磨嘰。

紅衣少年乾脆倚在路邊一顆杏樹下,看著笨蛋本體以一個讓人頭疼的速度慢慢挪動。

這種散漫的姿勢應該不符合貴族禮儀,但放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好看到讓餘光瞥到他的少女專門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才轉過頭繼續盯著她的花瞧去了。

你身體從最後一階上下來,呆呆立在原地,還沒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就被清醒的謝七一把撈起來,抱著走到馬車邊上。

一身利落打扮的車夫坐在車駕邊,翹著腳,百無聊賴地掰扯草根,突然看到自家主子的臉和他懷裡的姑娘、以及他抱著人的手,楞住兩秒,突然一個激靈,跳起來掀開門簾。

謝七帶人輕盈躍進去。

平穩落地。

他看向懷中人。

已經睡著了。

前段時間小號剛歸家,又要拜見長輩敷衍考教,還又要應對快把桌案堆滿的各種生辰賞花踏青邀請,私下還要整合能紮根上京的勢力,鋪設各地給自己傳送消息的線路的也要大量精力,這些又不是什麼能分享給外人看的東西,近乎不寢不休。

謝七的意識堅持不住,本體意識就把自己塞進來,殼子在扔在屋子裡掛機——偶爾還要抽離出去,應付不請自來的討厭鬼。

甚是辛苦。

需要靜養也不隻是推拒之詞。

好在終於結束了。

謝七輕輕咬了咬本體的臉蛋,陷入深思。

訾家兩兄弟……

他垂下眼,盯著本體,默默地換了下抱人的姿勢,把手指慢吞吞從本體的裸露的手臂上挪開,便徹底隔絕和本體的意念同化。

怎樣才能一絕後患呢?

還有,把本體弄到自己地盤上,是一起工作,工作時間減半呢?還是一個身體工作,一個身份在旁邊吃喝玩樂睡大覺,以一份歡樂抵消一份忙碌呢?

一個靈魂的兩個殼子,養在兩個生長環境下也會長出有差彆。

比如字,雖然神似骨同,但終歸還是能看出去彆的。在不刻意保持一致的情況下,央央的字要清秀一點,自己偏向老師的風格,更鋒芒畢露,

口味也有點不一樣。央央喜歡微酸的東西,自己吃不得酸。這大概是兩具殼子的遺傳問題。

這些細微的差距組成了兩個完整的人。

倒是不怕哪天會因為暴露一魂雙體的事被當成異端一把火燒了。

不過這個朝代也不大興鬼神之說。

……倒是提醒你了。有那兩個哥哥在,下聘都推三阻四的,婚期說不定會推到什麼時候去。

明天就去找個高僧,讓他算一下兩個殼子的吉日,最好今天簽完文書,隔天就能把人帶走。

……納妾文書。

嘖。

煩。

第一次結婚,主角是自己兩個殼子,多好的事。竟然說我隻能當小妾,一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

還想給我這裡塞人。

讓你塞進來欺負我本體?

謝七慢吞吞垂眸,頂了一下腮幫子,越想越氣,本體的腦袋在臂彎一顫一顫的。

這都多大了,怎麼還有嬰兒肥。

……就咬一口。

馬車趨於平穩,“主子,到了。”

“嗯”

謝七直接把手貼到你臉上。

複雜且清醒的心緒傳來,替換了你的困倦。

你睜開眼,慢吞吞坐起來。“以後不要直接碰我,睡著睡著突然一片清明,好奇怪。”

“好。”

你看看小號的一臉正色,又品味了一下自己複雜的心緒:“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

你作勢要合並記憶。“那我可直接讀了?”

“不要。”

這幅不想讓你知道的樣子,讓你有點好奇。奈何小號沒給你緩衝時間,理了一下你的衣襟便抱著你就下了車。

麵前就是熟悉的院牆和宅門。

你總不能當著守門的家丁表演一個“你家小姐變傻子”。

謝七一鬆手,便後退兩步。

天色漸晚,暮色西沉,他背對夕陽,看不清楚麵容,像是要被陰影吞沒,隻一身濃烈近乎烏黑的紅,身周又被殘陽留戀,金鱗閃閃。

過一會院子裡該點亮燈籠了。

你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