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例抖了抖身後的單肩包，田澄這才注意到他隨身帶著這個包，包包拉鏈上掛了個鑰匙扣。

兩隻小狗親密貼貼的鑰匙扣，是她去年送他的兒童節禮物。

“重要的東西都在這裡麵了，其他東西以後有時間了再回去拿。今晚就回家屬院住，剛好把除夕接回家。”

除夕是薩摩耶寶寶的名字。不是除夕這天生日，也不是除夕這天接回家，為什麼要叫除夕呢？

這個問題田澄不止問過一次，傅例沒有給過答案。

“其實你不用這麼急著回來啦，除夕在我家裡待得也挺好的，你可以再陪叔叔阿姨多住幾天。”

從高中開始，傅例就獨自住在了家屬院舊宅，隻有節假日才回市區新房。他的父母出現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田澄都快想不起來他們的模樣了。

“我想快點回來。”

傅例轉身繼續往前走，給出的回應輕聲細語，一開口就消散在風裡，田澄沒聽清，追問著跟上他的步伐。

箭館離公交站有點距離，兩人嬉嬉鬨鬨走了一陣，在交叉路口停下等紅燈時，田澄一眼看到了馬路對麵朝她招手的閨蜜蘇露。

蘇露穿著學院啦啦隊協會的會服，張牙舞爪地想引起她的注意力，綠燈一亮起，就迫不及待從馬路對麵興衝衝跑了過來。

看到田澄身旁的傅例時，蘇露眼睛一亮，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臉上是賊賊的笑意。

田澄立馬明白，這貨完全忘記傅例是她鄰居的事情，估計以為是哪裡來的曖昧對象。她輕咳一聲，主動介紹：“露露，這是我的鄰居傅例，剛結束校外交換學習，下學期就回校了，咱們三個同校同年級，他是計算科學學院的。”

蘇露恍然大悟，傅例禮貌點頭：“你好。”

“你好你好。”

蘇露手裡拎著一個大袋，袋子上是啦啦隊協會的logo，田澄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是新的隊服？”

“對啊，這是樣品，我剛剛去服裝店拿的，剛好遇到你，咱們正好討論一下。”

田澄和蘇露是齊北大學啦啦隊協會的成員，兼顧後勤，日常演出及服裝道具的采買通常是兩人一起負責的。

啦啦隊從大一上學期就開放入隊選拔，下學期開始兩人已經成為了預備役成員，跟著師兄師姐們訓練了一學期，終於獲批擁有正式演出的機會，隊長緊鑼密鼓為新隊員們量身定製了隊服。

田澄眼饞隊服好久了，終於快要實現願望了，這會兒眼神都離不開那個大袋子。

傅例適時出聲：“你們聊，我先去接寶寶們。”

田澄的心已經撲到隊服上了，小雞啄米狂點頭，連帶著帽子也晃歪了，原本整理好的頭發又散了。

傅例毫不客氣伸手按住她的腦袋，再一次仔仔細細幫她把頭發彆好。

“我先過去了，晚上等我一起吃飯，不許自己點外賣偷吃。”

田澄嘟嘟囔囔：“知道了知道了，誒對了，我上次把寶寶的小恐龍玩具不小心落那兒了，你等會記得拿回來哦，認得出是哪個玩具嗎？”

“知道，綠色那隻。”

他友好地朝蘇露揮手道彆，背著包過了馬路。

等傅例的身影混跡入人潮裡，蘇露才賊兮兮問田澄：“橙子，你這鄰居，可真是越長越帥了。誒他交換學習多久了？怎麼感覺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久到我都記不得他了，還以為是你新的追求者。”

“半年。但兩個月前他來學校找我，你不也見過他嗎？”

蘇露扶額細想，很快就拍了拍腦門：“想起來了，當時確實有個大帥哥找你，我就遠遠見了一麵。他大老遠跑回學校，就見你一個人，見完就走，我都沒看到他正臉，聽覃浩說師兄師姐們叫他組局都不去。”

覃浩是傅例的同班同學，也是啦啦隊協會成員。

田澄已經迫不及待上手拿出隊服端詳起來了，她手裡忙個不停，注意力都跑偏了，但還記得分出一絲神兒和蘇露聊天。

“他很忙，那時候經過學校拿東西給我，教授在等他，很快就走了。”

蘇露嘖嘖點頭：“倒也是，大學霸忙點也正常。不過說實話，這麼長時間沒見，再見到他，有沒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她朝田澄擠眉弄眼，田澄一臉茫然：“什麼？”

“竹馬變天降啊，會不會生出一點與平時不同的感覺？”

田澄手一頓，剛剛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卷土重來，好像沒變又好像變了。

蘇露回想起剛剛兩人的對話，越想越不對勁：“就你倆剛剛那對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像一對久彆重逢的新婚小夫妻。”

“呸呸呸！什麼夫妻，不許玷汙我們純潔的友誼！”

蘇露看著麵前的炸毛小狗，笑嘻嘻：“好好好，純潔友誼。不過你倆這友誼的距離也未免太親密了吧？”

他幫她戴帽子時，簡直親密無間。

“啊？”

田澄突然想起傅例扶住她腰的那一刻，蒼勁有力的手，不需用力，虎口剛好掐住。

渾身的感官再次集中在他碰過的地方，隱隱又覺得癢。

她突然問蘇露：“親密距離，是怎麼定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