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賽場上傅例的英姿是田澄去年的遺憾之一,今年她勢必要坐在觀眾席最前排為他搖旗呐喊。
田澄都快按捺不住興奮勁兒了:“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啊王老板?今年我也要一起去觀賽!誒我能不能作為箭館的後勤人員混入觀賽席啊?我從電視上看到那些體育賽事,好像觀賽席比觀眾席要靠前,視野也更好呢。”
王老板講箭術賽的過程中,傅例始終很淡定地調試著弓箭,這會兒聽到田澄的話,才出聲:“主觀賽席隻有教練能進,你可以作為我的家屬參加,會有另外的觀賽席區域,也挺靠前的。”
一聽這話,田澄還沒來得及開心,王老板已經先哀嚎出聲了:“喂喂喂你小子不帶這樣的吧!去年你的家屬還是我呢,今年田澄一來你就把我忘了?果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他假模假樣擦著眼淚,田澄上前豪邁地拍他肩膀:“放心吧老王!我會替你照顧好小傅的,你就放心去吧!一切都有我呢。”
王老板:“去去去說什麼呢你!”
傅例看著兩人雞飛狗跳:“家屬名額也不止一個啊,都有份,彆爭了兩位小朋友。”
被點名的兩位“小朋友”互掐的動作一頓,瞬間改為握手言和,王老板笑哈哈的同時還不忘問傅例:“今年你父母也還是不來看你比賽嗎?連續三年都沒來呢。”
傅例點點頭。
王老板很納悶:“你爸媽是乾啥工作的啊這麼忙,連看一天比賽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呀?跟你說啊小傅,你要是我兒子,我指定天天帶你出去見朋友見親戚,每次比賽都拉橫幅請流水席,吃他個三天三夜不帶歇口氣兒的!”
傅例笑笑沒說話。
田澄突然想起,她也好幾年沒見過傅例的父母了,印象裡那是一對不太好相處的長輩。兩人都不苟言笑,氣場莫名嚴肅,讓人無端滋生緊張難安的情緒。
傅例上初二的時候,傅家就搬遷到市區更繁華的地段了,原本傅例應該轉學到更好的學校的,但也不知為何,他還是繼續留在了家屬院附近的普通中學。
中考分數出來的那天,田澄悲喜交加。傅例是全市中考狀元,她比誰都開心自豪,又無端開始難過。她的分數隻能算中上遊,進不了全市最優質的高中,她要和他分彆了。
可傅例留了下來。
他和她進了同一所高中,甚至還從新家搬回了家屬院舊宅,開始了獨立生活的日子。
半大的少年,在學業負擔最重的年紀,獨自生活,照顧著活潑好動的小狗,完美平衡了生活瑣碎、學業壓力和業餘愛好。
傅例幾乎從不和她說起家裡的事情,他的父母幾乎缺席了他整個高中生活。
田澄明白傅例並不想討論這些,她連忙轉移話題:“吃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啊,真不愧是王老板呀,土豪的生活就是這樣壕無人性的嗎?”
一提錢,王老板囂張的氣焰被掐了一大半,語氣都虛了點:“額,那啥,兩天兩夜也不是不行,嘖也不對,兩天兩夜也太多了吃不完多浪費,一天一夜...也還是不夠環保,一天,不,半天,一頓!”
田澄把胡言亂語的王老板往裡推:“行了行了知道了王老板,一頓就一頓,我們要吃滿漢全席,您老就快進屋裡去研究一下菜譜吧,我們也要準備營業了,可不能耽誤了生意,不然虧的可是您。”
她一路推著王老板,把這尊大佛送進了箭館的內部休息室,原路返回時,就看到傅例還靠在服務吧台旁,拿著弓箭,低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田澄躡手躡腳靠近,像小時候那樣悄悄伸手企圖撓他胳肢窩,不出意料地,偷襲失敗。
傅例一把抓住她,大手緊緊包裹著她搗亂的小手,反過來撓她,田澄瞬間潰不成軍,整個人軟成一灘窩在他懷裡,笑著求饒,身子止不住地往地上掉。
“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傅例抱著她,沒讓她往地上躺,聽到她求饒,便也收了手,停止了這場玩鬨,將她扶了起來。
等田澄站穩後,傅例動作輕柔地為她整理了被弄亂的劉海,還不忘叮囑:“好好工作,遊戲晚上回家玩。”
“知道了知道了,好囉嗦啊你,變成傅婆婆了。”
傅例:“乖孫女。”
“不許占我便宜!”
......
今天的箭館營業依然火爆,田澄一整天都忙著服務顧客,倒也確實沒時間摸魚玩遊戲,終於捱到了下班的時刻,她大鬆了一口氣,正摘了員工圍裙準備下班的時候,服務門鈴又叮鈴響,她一抬頭就驚訝到了。
“張霖哥,你今天不是沒有排班嗎?怎麼過來了?”
張霖背著書包,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我剛從學校圖書館出來,路過一家糕點店,就買了一些,順路過來,想著你們應該差不多快下班了,剛好可以一起吃個糕點。”
“哇!謝謝,我去叫王老板和傅例他們出來吃!”
說是這麼說,根本不用她進屋叫人,王老板聞著香味就出來了,自覺就開始扒拉袋子了。
“不錯哈小張,休息日還能惦記著我,老王我甚感欣慰啊!”
張霖笑眯眯,沒跟他貧嘴,用叉子叉了一塊糕點,遞給田澄,又問她:“你晚上回家什麼安排?等會要不要一起打遊戲?活動裡有個副本需要組隊。”
田澄正準備進屋喊傅例出來,猛不丁被遞了塊糕點,香味直撲鼻子,饞蟲頓時被勾出來了,她人站在原位走不動路,隻能隔空嗷一嗓子喊傅例出來吃。
“沒什麼安排,晚上可以一起玩啊!正好我也要攢積分。”
她說完正準備伸手拿張霖遞過來的糕點時,背後有人越過她,先一步接過糕點。同時,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傅例:“我也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