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地址:17902589
分級:不進行分級
警告:不進行警告
其他標簽:試驗品比利,試驗品史蒂夫,暗示性地提及了兒童虐待,暗示性地提及了酷刑折磨,焦慮,囚禁,看管,Hurt/Comfort,扭結和毛茸茸的情緒,傷害了Steve Harrington,Steve Harrington需要一個擁抱, Billy Hargrove的占有欲很強, Billy Hargrove的保護欲很強,Alternate Universe-Canon Divergence,互相依賴, Billy Hargrove 需要愛,過度迷戀的行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暗藏性方麵的內容,由於身份問題產生的可疑的許可,道德觀不一定正確,角色還在成長中,這真的不像tag看上去那樣糟糕,男孩們都很好隻是他們處於糟糕的情況,Billy Hargrove的情緒不好
正文:
Don't you want to know how we keep starting fires?
—“Danger!High Voltage”by Electric Six
這個被稱為“六號計劃”的男孩此刻感到一種熟悉的傷感。
他本該如此。這種該死的感覺對他來說無所不在,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不定時地以不同的方式浮現,以不同的強度侵襲。
這種悲傷如影隨形,以至於有些時候他認為這是佐證他作為一個人的主要因素…我悲傷,因而我存在。
沒錯,這種感覺就是如此熟悉。
六號孤零零地坐在他的房間裡。這房間狹小而沒有人情味,除卻最基本的物件,幾乎是空無一物。僅有角落裡安全塞著的小玩具,以及牆上的手工畫帶著些許個人色彩。
那副手工畫不是六號畫的——雖說他的視覺空間能力非常強,但客觀來講,他不太擅長畫畫。他有著其他方麵的天賦,無與倫比的才能,而這占據了他的大多數精力——但他很喜歡畫的作者,愛屋及烏,也就喜歡上了這幅畫,因而將它掛上了牆。
他此刻沒有注意到畫。
他坐在床上,緊盯著門。
自打做完任務回來,他已經這麼乾有一段時間了。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他對Brenner做了任務彙報,配合Nelson做了體檢,熄燈後又短暫地睡了一會。而餘下的時間裡,則一直盯著門。
從燈光和送餐的情況來看,他們回到實驗室起碼有24小時了,也可能更接近36小時,六號不太確定。這裡不存在鐘表,隻在執行任務時他才被允許戴手表。
他不想睡覺(睡不著,不想睡,不想,不要)儘管他知道這樣做會讓Brenner不快。他是爸爸的好孩子,是爸爸最完美的成就,而他的……悲傷,隻會讓年長的男人感到厭煩。
爸爸就是這麼想的,一旦他表現出悲傷或是孩子氣,爸爸的聲音會變得低沉,暗含反對。
他內心深處,仍堅定地認為這很不公平,他又沒犯錯。任務已完成,為什麼他要因為完成任務而受罰,就因為他做了應當做的——把目標帶回家?
如果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能更嚴密地做好安全措施,那他一開始就不需要出去執行任務。
但他不能這麼跟Brenner說。
首先,Brenner會告訴六號他沒被懲罰。
他確實沒被罰,或者說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處罰。
做錯事的人被罰,六號卻被不幸殃及。多年來,他早已學會不假思索地服從指令,他是爸爸最優秀的士兵,卻還是要遭受折磨。
六號沒被罰,這即是真相,也是謊言。就如同爸爸所說的諸多話語般,是邏輯的死循環,是灰色地帶。
他沒能獲得最夢寐以求的獎賞不代表受到懲罰。
但毫無疑問,有些時候它們帶來的感受相似。
至於加強保護……六號還不夠格說這話。他該做好本職工作,而不是跟Brenner扯這些。
他不是來這提意見的。
六號輕輕歎口氣,挪幾下身子,翹起二郎腿,往後靠在牆上。
在這一刻,他看上去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個普通的少年,臂膀寬闊,身材高大,輕鬆愜意。他把一邊的金色卷發留長了——他是以更好完成任務為說辭,費了很大的勁才堪堪說服Brenner允許他像有時在照片中看到的那樣,做個時尚尖端的弄潮兒——而當他沉默寡言時,則常常在考慮留胡子的事。
他想,也許下一次任務他可以說服實驗員允許他在上唇留點胡茬,這想想就很有趣。
他腳踝上有根薄薄的,金屬製成的腳拷,那上頭的小燈正穩定地閃爍著,永不停息,以電波來展示心跳。
六號不太介意腳拷,(除了某些時候,某些可怕至極的時刻,他看著它,感到它毫無疑問正逐漸嵌入他的皮膚。他感覺自己可能會死去,會嘶聲尖叫,會死去,會扯下腳,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任何事……如果不立馬把它拆下來,他也許會喪失理智或是……)他理解,實驗室裡的人員看到腳拷會更有安全感。
他必須戴著。即便他百分百確定,永遠不會用力量來攻擊實驗室的人,也仍舊必須戴這腳拷。
(當然,他也聽到了那些閒言碎語……實驗員們無意間談起的秘密,他們小聲交談,但這近乎奇跡的傳言還是逐漸流入其他試驗品的耳中。他們之所以必須戴著腳拷,是因為曾經有個試驗品逃跑了。某個家夥成功地逃出生天,重獲自由,甚至在逃離期間俘獲了一些實驗員。而他們的腳銬則是一種亡羊補牢。
是的,腳拷意味著他們是這兒的囚犯……但這也可以染上其他含義。隻要你足夠有能力並情願戴上腳拷,你就能獨自走出監獄,無需任何人員陪同。他們戴著腳拷,是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也許,他們會就這麼逃走。如今這可能性卻是如此遙不可及……這很可能隻是場白日夢,但它陰魂不散,不斷發出譏笑,試圖激怒自己。也許現在不可能逃出去,但總有可能的時候。如果是在戴上腳拷之前呢,那他們大概,可能,也許……)
如今他不再做白日夢了,不再用逃跑的念頭折磨自己。他已經明白了自由,他是指真正的自由,隻是癡人說夢話罷了。
他是現實主義者。
他不像……
六號躺回床上,靜待他們把七號還給他。
在這個房間裡,失去七號的每一秒,六號靈魂中那幽深的黑暗之池都在上漲,滴答滴答……怒火中燒,野獸般的狂怒。
這是他一直拒絕承認的那部分自己。如果他想在這地方活下去,他就不能深究這黑暗從何而來,更不能釋放出這黑暗。
七號能緩解這症狀。
他能讓一切痛苦消散,帶來平靜,溫暖和一些陌生的情緒,他能讓所有美好的情緒上湧,填滿內心的空白。
七號美好,甜美又溫柔,他是這黑暗中的光亮。
他是六號唯一想要的。
可六號現在卻不能擁有他,因為他此刻正在某處接受處罰。
這不是七號第一次這麼做了……絕對不是。他似乎認為他有義務去這麼做,近來最甚。
他腦子裡總是莫名其妙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對他們目前的狀況做出推論,而這些細節沒必要向六號解釋……
不……這不公平。六號知道事情的起因,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七號並沒有無故損壞,他們不能認為七號的那些焦慮,恐懼和憤怒都是在某一天無緣無故突然出現的,這不公平。
這都是因為那場實驗,那隻該死的貓。六號還記得那是場不愉快的事故。這當然令人沮喪……所有人都為此沮喪。但七號把這件事變成了心結,他還……
六號明白了,他終於想明白了,可……
從那時起,七號就不顧一切地……
第一次嘗試,七號險些逃出過道。那時他正要去玻璃屋,卻突然掙脫了守衛,轉身就跑,瘋子一樣跑過長廊。
當時六號坐在2號實驗室裡,眼睜睜看著他跑過去,臉上帶著野獸般瘋狂的驚恐。
事後他告訴六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隻是想著要逃跑,並付諸行動了。而在此前,他從未思考或謀劃過此事。
即使如此,他依舊因此而受罰——獨自監禁。
第二次嘗試,七號成功逃出大樓,一路逃到公路上。後來他告訴六號,Brenner的清理隊開槍打死了載他的卡車司機。
七號就說了這麼多,然後就不願開口了。不光是那次逃跑的事……他什麼事都不想說了。
他足足沉默了三個星期,一直到六號終於設法哄得七號擺脫了恐懼。
第二次的處罰在前一次的基礎上額外加了電擊治療。
此外,Brenner還剪去了七號的頭發。
六號試圖勸說七號不要再接著嘗試,逃跑隻是一場虛無縹緲又險象環生的幻夢,但他的話隻是白費口舌。正相反,七號的眼裡閃著倔強的亮光,他咬緊牙關,搖搖頭。
於是七號換成Brenner的勸法,說起他們的工作做得有多棒,他們是人類的未來諸如此類的話。這起碼讓六號願意和他說話了,雖然溝通的內容僅限於他錯得有多離譜。
哢噠聲。
鎖轉了。
小房間的門被打開,六號猛地抬起頭。
過道裡傳來一陣拖曳的聲音……懲罰時間結束了。
六號保持軀乾紋絲不動。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擅自移動,誰也說不清守衛會作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