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竹:
見信安,見字如晤。
提筆時已是黃昏,卻不知如何與你說起。已過多年,當時的悲苦卻未消散半分。此事,縈繞在我心頭,永遠不會忘卻。
自你死後幾十餘年,我的愛人也離我而去。而瞿循早在你死後的第二年,與你一同葬在了洱海,我想這就是他最大的心願。我們幾人最終也隻剩下了我一人,於是我選擇留在洱海旁居住。
這裡很美,怪不得你總會跟我提起這裡。
還記得幾十年前你生命的最後一刻,還靠在我的肩膀上靜靜地觀看這片汪洋的海,一眼望不到邊。你告訴我,不要為你難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從來都未曾後悔過,隻怪命運愛捉弄人。
我努力忍住不讓自己在你麵前哭泣,可你讓我怎麼能不去怨他,就連最後也未曾告訴我真相。你我相識一場,相伴十幾年,彼此見證人生一個又一個重要時刻。
可我卻親眼看到了你與從前的對比,那是如此明顯,從乖巧善良變的沉默極./端。
說起瞿循,我想他未嘗不是痛苦。
你即將火./化那天,風很大,吹亂了我的發梢,走廊上隻有我一人,灰蒙蒙一片的天,像是在宣誓著你的離開,原來時間也會因為你的離開而難過。看著前幾天還在我身邊眉眼彎彎同我講話,雖然當時你已經很瘦很瘦了,你的頭發也因為化療掉光了,卻仍在打起精神安慰我。
對不起,最後我還是沒有聽你的話,私自把瞿循叫過來了,我自私的想讓他見你最後一麵,我想,你也應該很想他吧。
他一開始不肯相信,無奈,我把我跟你的照片給他看了,正是你化療最終階段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緊緊閉著雙眼,而我握著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