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拖子,這個……(2 / 2)

拖子的夏天 糖芯難熬 16645 字 11個月前

“好啦,朋友,彆說了,回去吧。就算失敗了我也不後悔,我做的沒錯……行了,彆管我了,反正也死不了,哈哈。〞

這句話說完,倒誰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喝著早就涼掉的茶,其中,不叫謝裡的那個人很快喝完了,起身要走,沒人攔著。這回,他倆沒有擁抱,決裂了吧,或許。

那時井水受到了汙染,很多人因病不得不呆在醫院,再交上皺巴巴的錢票。

“呀,我的腦袋。”

“活該,喝那麼多酒乾嘛,有茶葉香嗎?”

“…你是?這是哪?”威爾邊問邊用拳頭砸自個的腦袋。

“我是你敵人…我叫謝裡,你昨天喝醉從牆上栽下來了,我怕野魂嫌你肉難吃,到時找我麻煩,就把你拖我家了。看你現在狀態挺好,有氣。行了,醒了就走吧,我還沒睡夠呢!”罷工頭子謝裡說完又哈了口氣,他是真的還困。

“謝謝,我是威爾,有事可以……”威爾沒說完,這話便被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威爾,那個兔崽子,好了,我懶得去說這些了,回去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停止罷工的。”罷工頭子說完那句話便直接躺到床上,將威爾擠了下來。

“這叫謝裡的還真是不客氣。”威爾出去關了門後想著,他倒沒有尋地上的石子去踢,他不是麗莎。

徹底走出那個院子的時候,他頭又斜斜的看了一眼那幾個懸浮著的罷工旗幟,笑了一聲。

“唉。”不知是誰發出,太多人了,崇尚的人去看,也不過是一場滑稽。

井水受了汙染,河水倒沒事兒,源頭應該不一樣,是個幸事,他們有烤魚吃,他們,麗莎和米爾。

這兩孩子認識的第一天就吃了魚乾,所以,在他們心裡,過節這種大日子,也一定得吃魚,新鮮的嫩魚最好,吉利。

這年節日麗莎的養父倒沒法跟著麗莎過了,早一個月前他就被市長帶去了南部,說是工作,大概過幾周就回來,臨走前還給麗莎留了下了一堆書和禮物。

“又是,還是……一對耳環,又一對耳環,一個項鏈,又一個項鏈……無聊,還讓我都要拆完,等回來了還要戴給他看,無聊。〞

哦,還有那些書,那些新書反正也沒讓拆,所以,麗莎一口氣把它們全都堆到角落裡去了,後來看到了又嫌礙眼,便往上麵鋪了層破布。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些書是什麼,隻好畫圖形的玩意兒。

“我又想吃魚了,麗莎,我們去捉魚吧。”

“等一下,讓我看完這句,我總是看不懂這個結尾。米爾,什麼叫‘自由,活著的我來了’。”

“我想想,哦,對了,麗莎,你最想乾什麼呢?”

“我想,我想去草原,米爾,我想去草原,昨天讀的書上講了草原的事,那兒的空氣應該比這兒更好吧,天一定更藍,草一定更綠,我想去騎馬,我要自由的奔馳,啊! 我懂了,謝謝你,米爾。”

“走吧,米爾,我們去抓魚吧,我們今天吃烤魚還是蒸魚?”

“兩個都要,麗莎,肚子快餓哭了。〞

“哈哈哈哈哈,我也餓了。〞

話罷,他們兩個人就去了那個小河裡,抓了快半小時的魚,肚子沒哭,人的衣服倒濕了,不過這也沒事,烤魚的時候,溫度會讓它乾掉,就是最後衣服會留點兒腥味兒,但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於餓著肚子的人來說。

麗莎的養父此時已經解決了南部的事,並且晚上又同市長大人睡到了一張床上,雖然養父極想把他懷裡的人拉到13號野地殺掉,但現在還不行。

再晚些,他便入了夢,這些年,他總是做夢。

權力的貪婪,同惡人魚歡。

愛欲的魔障,同背德共舞。

生生死死,要這權力又乾什麼?

我痛恨蜷縮的蛆蟲。

可我已經成為了蛆蟲。

但我又不感興趣,但我又不想改變。

啊,上帝,我痛恨我自己。

我知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得被麗莎殺死,被她殺死也沒什麼,我這條賤命總得被人殺死。

我死了,會不會被野魂吞噬?不怕,他要敢來,我便拿槍把他殺死,我已經燒了很多槍了。

燒了槍,死了之後便會得到槍嗎?

會嗎?

嗬笑一聲,作為夢的結尾。

我美麗的麗莎現在不知在乾些什麼,怕不是已經同沒名的小子共度良宵了,呸!良宵!我得快些回去,還有兩周的時間。這個時候他已經坐上了馬車,和市長分著。

又一天到來,麗莎和米爾去了13號野地,應了她之前的承諾。這時候夏天已經過去了一半。

“真好,那個小孩子。”

“真好。”

他們說的小孩,就是他們來時路上看到的那個,那個坐在空箱子裡,被兩個大人來回推搡,雙手抓著箱子的邊緣,一直笑嗬嗬的那個小孩。

那兩個大人,一男一女,男的麗莎知道,是那個在黑場子前攔著不讓進的人,那個武者,不過麗莎本便對他沒氣兒,見他們三個人都在笑,便也小聲笑著,但也隻是臉上笑著,她,麗莎,拉著米爾的手快些走著,抵達了13號野地。

“現在是白天,我們能去一個墓地看看,我當時看見五個人跳了進去,應該是,天太黑了,我看不大清。”

“主動的?”

“被逼的吧,他們的嘴還被粗布捂著。〞

“那應該死了吧。”

“死了吧。”

“多久了?他們會不會變成腐肉,被蛆蟲咬著?”

“會……我之前見過,媽媽就是這樣。〞

“……走吧,麗莎,我們去看看。”米爾抱了抱麗莎之後,鬆開時說道。

另一邊,罷工頭子謝裡和監工威爾兩個人後來倒漸漸熟了起來,成了喝茶的伴,哦,也可能是喝酒的,令人奇怪。喝暈了,會打上一架,不過也隻打了一回,主要是吵架,喝醉了尤其愛吵,因為誰也不想退一步,但又覺得對方也沒什麼大錯,便就這樣了。

罷工進程並不順利,且近來有市長派人來威脅謝裡,謝裡全然不當一回事,繼續拿著米糊,修著那些快掉下去的布幅,上麵依舊寫著“不長錢,不乾活”“傻子也不乾”的話句,隻有字是新描上去的。他是第一個罷工的,但也隻是第一個罷工的,過好的招數在他的腦子裡無法形成,但是,他依舊是個勇者,跟著他乾的人心裡大都佩服他。

“這的死人坑可真多,怎麼沒人來查呢?〞米爾踩在濕巴巴的土地上,盯著石板子問道。石板周圍連雜草都沒有,常被人說的那類沒魂兒的種子,現在看來,也早早地遠逃了此地,尋找彆處的陽光了。

“不知道。標著13號的地方,難道就會有死人坑嗎?我不相信,但我也不知道其他原因。〞麗莎說著,又一次回想起在這塊野地上標的那個已經變臟的白色號碼,13,而後搖搖腦袋,繼續走向原要去的坑地。

“我之前原想把這土挖出來,看裡麵的人到底在不在,可是人在呢,便是已經去世了,多加侵擾是一種不禮貌。米爾,你怎麼了?”

〝那我們現在踩在有他們屍體的土地上。〞

“這是一種難辨的矛盾,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每座房子下麵,不知埋了多少人的白骨,可我常不去這麼想,這會讓人痛苦。米爾,你知道,我不喜歡痛苦這個東西。〞

“麗莎,你可真奇怪,那我們乾嘛來這兒,回屋子裡讀書不好嗎,那本日記的故事你還沒有續完呢?”

“當把罪惡變成了一種玩具,靈魂倒也墮入了惡魔之軀,多麼令人享受,哦,不對,這是一種愚蠢,天大的笑話,笨拙的思維,盲目的自欺。〞麗莎不去理他,自顧自的屁股著地,坐在了濕土上,看著豎有大石板的地方,小聲念叨著。

她有些思維混亂了,你會想。可她一點也不,她隻是突地站起身來,嚇了米爾一跳,可這算不得什麼,沒嚇著他太久,靜下心來後,他呼著水氣,對站起來的人說,麗莎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冷了。其實是因為這兒味道並不好。

這片野地原是個長草的好地兒,十幾年前還有人到這放羊,羊吃的飽,肉也肥,人吃了也香,那段時間,羊肉的販賣生意倒挺不錯。現在,現在已經是個野草根兒也不想停留的陰冷濕地了,真真成了變臟的白色,發出的氣味兒,像變臭的壞墨。但,旁人所認為的難聞的氣息,麗莎倒覺得這是一種莫名的平靜,她做了個打算,她要去草原,這該死的野地就成為最後的告彆吧。

後來米爾才知道,野地上的大石板是麗莎弄的,算死者一個簡陋的歸宿。是他頭上沒有一絲黑發時才知道的,他得了惡疾,幾夜裡白了頭,可他也不傷心,說是早知道會死,遺傳罷了,彆人以前就這樣給他說過。病重了,也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讓麗莎繼續給他講講13號野地,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故事。或許當他輪回之後,那個時代,正義的批判便可以光明的出版了。

米爾死後,麗莎便把從桌子上抄的那句話刻在了他的墓碑上,硬邦邦的石頭上寫著,如果可以健康地出生,健康地長大,健康地變老,這是多麼純粹的美好。

當墓碑建起的時候,距離二人上一次的見麵,已經過去了兩年。

有了慶幸,有了遺憾,人的頭腦在其中漸漸清醒。好在二人有寫信的習慣,兩年後,使得有了最後的見麵,那時候米爾17歲,差13天就會變成18歲的人了,無論如何,麗莎也開始厭惡起這個數字。

“你還會回來嗎?〞十五歲的米爾開的頭。

“會的,朋友,隻要你在這兒我就會回來。〞身著藍綠渲染色調連衣裙,外加寬大亮色皮帶繞腰的麗莎,提了提背上背著的布袋後,回道。

“再見了,再見。” 他們相擁時笑著說道。

“見一次少一次。”這話兒米爾沒說,隻是轉身時想著。

這是麗莎去往草原前同米爾最後的對話。

她得快些走了。

倒不是麗莎殺的,是他自個把自個殺了,就在麗莎逃亡草原的時候,這個他我說的是麗莎的養父,當然,就是他了,種種結果,後來人會寫在他的墓碑之上。而若是市長去寫,那便是另一番模樣。

回至兩年前,太陽依舊狠心,應是正處夏天中間的緣故。大中午一過去,謝裡便在室外空地處尋了個大紅磚頭,剛把老了些歲數的茶壺放下,沾了灰,嘿!挨千刀的沒了心的全身用黑布裹著自個的隻拿錢辦事的幾個人將謝裡蒙上了,押到了個散發臭味的地方。

又來了,又有一個去野地的。麗莎經過野地時想著,腳上踢著無辜的石子。這時候麗莎行走在夢裡,是最後一次做關於野地的夢了。

“這些人真該死,換了角色再進入墳地。〞在夢裡麗莎成為主導者,一聲大喊,那些人果然換了角色,上吊的人也變了模樣。

〝怎麼還少了我的繩子。〞看吧!這些人又凶狠又愚蠢。

入了夜又,天真真得冷了下來,呼上幾口,便能造出個蒸房了,沒氣兒的野貓蜷在梯子和牆圍成的三角陰影裡,無聲響的模樣,枯萎下,枯萎下那早就凍僵的皮毛。

“謝裡,你留一封信放在隻有我能找到的地方,是想讓我再次,再次遭受失去朋友的創傷,再次硬熬虛偽怯懦的褪骨嗎?你成功了,我怨恨你嗎?不,如果你在,我還想和你喝杯茶,酒也好,但喝完酒總是吵個不停,還是茶好。”

〝謝裡,我怨恨我自己,更大程度上怨恨著這個腐爛的社會。光明何處來,靜若水中花。優美如精靈的文字,被坑土焚燒,肮臟如陋齒的文字,盛流於世。”

“罷工,罷工,罷了許久,許久。啊!我原是想將自己的思想用理性強製壓於腦後,來度過餘生,用酒精來麻痹自我,縮龜自安。可現在,我已經什麼也不想再去做了,什麼也不想再去掩埋了。朋友,再會。〞

〝但在這之前,我要去做件事。腐爛,自下而上,自上而下,通通徹底,誰也不逃。那個市長絕對是最大的腐爛之頭,我要將他拉於野地,砍下頭顱,報你的仇,我的仇,我也逃不了,除非我是會飛的烏龜。哈哈!朋友,再會,再會。”

威爾下定主意之後,從床櫃裡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了幾行字,而後將其焚燒了。

“不敢承認罪行的暴君隻露出發狂的臉龐,剩下的軀體全用新布去遮,他跺著雙腳,用手輕輕拭去額頭滲出來的臟汗,裝出副自在模樣。看吧!時針跨盤之日,朽爛的暴君將會成為另一個新生的仆人,他會成為自己的仆人。朋友,這是我給你寫的信,你給我留的那封,字也太少了吧,跟沒良心的人似的,哈哈。〞

越前進,呼吸越發困難,麗莎昏沉地倒在了去往草原的路上。

天由藍變橘,最後變黑,蹄子和影子交替踩實鬆散的塵土。麗莎仰在馬背上,悠悠地被人拖運到了一個偏遠的地方,這個地方,長在草原上。

“你投胎了嗎?如果人可以投胎,我想換個地方。”麗莎被叫醒前,夢裡說著這句沒人答的話。

她方一睜眼,對來人反應式地說了句:〝你好呀!今天天氣真好。”嘴上說著,心裡想著卻是另一番事。這是哪兒?我在草原上嗎?這個人是誰?

來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兩個人咿咿呀呀的,誰也聽不懂對方的話,隻好尋了個能翻譯的,幾輪交流後,這才讓人都放下戒心,畢竟,先前誰也不認識對方。

“什麼聲音?”麗莎將頭扭向一邊,然後轉了過來問在對麵喝著奶茶的老人。

嘈雜的聲音在外麵響著,正漸漸走遠。

“這些日子裡死的人比較多。”

“為什麼?”

“你問問他,或者自己去看看,我要去閉會兒眼了。〞老人說罷,便起身躺著休息去了,留下一大壺奶茶和一盤烤肉,他沒吃幾口,因為這本是招待客人用的,雖然這個客人,這個小丫頭不是主動來的。她叫什麼?之後再說吧。

“阿垚,你知道嗎?”

“不大清楚,你可以去看看,對了,帶上點兒吃的,你昨晚上被拖過來到現在也沒吃東西。看去,人快走遠了。”

“你不去?”

“我不想。”

“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不想去吧,你還去嗎?”

“去,謝謝,再見了。”麗莎說完話,趕忙往嘴裡塞了幾口,而後便跑外麵去了。

“人死不能活,白把衣淚貼,光禿禿來又去,瘦骨入土肥,人走茶涼碎,青草長頭來,牛羊踏又踩,總歸一回回,一回回。〞看人跑出屋外後,阿垚嘴裡小聲念叨著,而後起身回去了,步行途中,嘴裡唱著一首當地歌。

“放下來吧,慢慢放。”搬運屍體的其中一位領頭大哥沉聲道。

麗莎去遲了,隻好踢了腳身邊的躺在草地上的石頭,第一次,沒踢動,第二次,石頭跑了,見狀,已經換上當地服裝的人便跑摔到了軟和的草地上,這時草已經長得很旺盛了。

三年後,草原上。

“阿垚,你在看什麼書呢?〞

“《貓和毒草的相愛相殺》”

“這名字有趣。”

“對,故事也好,你看嗎?〞

“看,你看完了?”

“幾年前就看完了,現在隻是再翻翻。〞

道完謝後,麗莎便高興地舉起書來,看去了。

紙上印著第一段話:一位住在野草環繞處的卷頭發的且打扮帶些頹氣的主人正抱著愛貓,倚靠在發了些鏽的門邊,隔著下雨聲,一副哀怨模樣,他那些不耐澆的花們又要被虐殺得一片光禿乾淨,但他也不會抱著那些帶著泥的盆子住進家裡,尤其是盆子帶著臟水的時候,這種事在這片野草盛長的地方並不罕見,真真是一堆子的頂好的愛花人士,裝紳士的鬼胎這時也得被硬生地擠下懸掛王冠的爭醜寶座。

“喵,喵,喵~”

“動物急促的叫聲,往往征兆著可怕事件的發生。小貓,你怎麼了?〞

“喵,喵,喵~”

“對於聽不懂的反複的音調,使我無可奈何,即使相伴數年,我也多用喂食的方式暫時的掐斷擾人的嘮叨,對,嘮叨。走吧,吃點東西去,小貓!走!”

“喂完食後,小貓自顧自的朝門口爬行,然後蹲在那個常漏水的木板子下麵,水滴規律地砸在它腦袋上,腦袋一晃一晃的,老天,它怎麼又叫了起了?”

〝喵,喵,喵~"

〝反常的行為令我心生恐懼,難道我的罪行即將被人發現,被人揭露,老天,可惡,我要鑽進被子,用手捂住呼吸,假若對方同僵屍一樣,那我便會安全如初,而後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說乾就乾,走!時間等不及,人來命歸西。”

“喵~〞

小貓耳朵搖搖晃,身子跳又蹦,紮進毒草裡,耳朵冷下去。

對門有戶人家看著他,誰會說東西?

方下過雨,草原正幽靜地躺在水坑裡,等著自然蒸發掉,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但是,由小孩子組成的玩樂大人團才不管,下雨時高興,淋著水當洗澡玩,下雨後也高興,啪嗒啪嗒踩水玩,不將自個滾得一身泥巴,這些娃娃們,絕不會停下活力十足的腳丫子。

〝真好。”說完這句話,麗莎便也跟著小孩一塊去跳水坑玩去了。

天冷了下來,且沒啥新玩兒的,孩子們便嘿咻嘿咻地,回自個兒住的地方去了。麗莎現在和阿垚住,他們語言互通,住的方便,阿垚不收錢,隻是讓麗莎當個夥計,不過隻是幫點小忙罷了,所以有大把空閒的時間去騎馬,去和當地人手拉手圍著篙火跳舞,去和新交識的麵孔練會當地話兒,主要的還是在找書和看書。這個時候也是夏季,不過已經是三年後的另外一個季節了,儘管名字一樣。

“如果可以健康地出生,健康地長大,健康地變老,這是多麼純粹的美好。”夢話吵醒了正在犯困的阿垚,最近從外麵來的人多,太費嘴了,每回翻譯完後阿垚便不受控製地得吐槽上這麼一句。

〝麗莎這孩子又說開了這話,唉,休息會兒再去和下一班人碰麵吧,真不曉得這種熱鬨是好還是壞。”最後一句以稍帶著些戲腔的音調落下。

〝阿垚,讀一本太過理想主義的書開始是讓我乏味的,書裡麵想象的東西太多,但這是可以誘發些我的聯想的,可我還是會不時嫌人物說的話太多。可,人很複雜,讀到中間如果得了趣味,之後便高興許多,跟收到了許久未來的信一樣,真好,有這麼多美好的人和事存在。〞

傷痛雖沒有被我的記憶完全扒下,但是,我決不能再渾渾噩噩地像過去那樣度過餘生,我不能再放任麻痹的思想侵蝕我的大腦,我從來是有思想的,我不是拖子,我是麗莎,是那個喜歡夏天的獨一無二的麗莎。剩下的這些話,麗莎隻是在頭腦裡形成想法,並沒有說出聲來。有些話得說給自己聽,平靜地說,平靜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