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推翻自己麵前的牌:“我胡了。”
那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從乾坤袋中掏出件中品武器放到胡了這人麵前,其他輸牌的幾人跟著照做。
隨後他接著道:“昨日掌門收的那位天靈根弟子,都知道吧。”
幾人點點頭。
“他的十五閣考核是辛狸親自考的。”
有一人捂著自己心口:“羨煞我也!”
另一人也跟著悲痛:“我恨我隻是外門弟子,僅過了九門,不然考我的許是那美如仙子的辛狸了。”
有人嘲笑他:“自己沒能力就彆怨天尤人了罷。”
須穆修聽到這,便繞著他們離開了樹林。
到此為止,他獲得的信息已經足夠。
比如他要找的姑娘名叫辛狸,是天機閣閣主之女,乃是身附日靈根隱脈的雷係天靈根。
天機閣……似乎是西方的煉器第一派吧?
——————————
一周後,司長老的生辰終於到來。
事實證明,司鶴的布置還是派上用場了的。本該晚間舉辦的生辰宴改為了早間巳時開宴。
司商陸打著哈欠坐在餐桌前,默默吐槽:“還是第一次見早上辦宴的。”
天機閣閣主辛霍坐在上座,一襲白衣,其發束起而未加裝飾,氣質有如清風翠竹,像是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書生。
他舉杯:“諸位,讓我們共飲此杯,以慶司鶴長老四十生辰!”
司鶴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一年內難得辦幾次這樣隆重的宴席,小輩們也興奮異常,紛紛飲酒下肚。
“商陸,”辛霍慈愛地看向司商陸:“讓我和你爹看看你在鹿天門修習的如何。”
話音未落,司商陸已拔劍出鞘,人影晃至大殿中央, 鉻黃色的衣袂飛揚。
長劍在空中揮舞的聲音有如樂聲,他踏在地麵上的腳步有如鼓點。衣衫布料摩擦的聲音在靜謐的大殿中異常響亮,眾人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不多時,悠悠笛聲響起,聞聲望去,竟是桓悅竹拿起竹笛為司商陸伴奏。
空中無端飄落片片竹葉,同那日辛狸掐碎迷陣珠後飄落在她與須穆修的場景無端重合。
撐著臉的辛狸忽然想起那個傻小子。
說起來,他究竟是不是風靈根呢?
有些後悔,那日跟著司商陸去看看就好了。
司商陸舞動的身姿在重重竹葉中有如遊龍般翥鳳翔鸞⑥,竟有夕陽映竹林的意境。
隨著笛聲漸弱,劍舞也來到了尾聲。司商陸向下劈出一劍,整個人騰空而起,片刻立於房梁之上。
他又向前揮出第二劍,霎時間,空中正飄落的竹葉靜止不動,笛聲戛然而止,世間萬籟俱寂,仿佛自開天辟地來便無聲無息。
但也隻是一瞬。
雖是一瞬,卻如一年,漫長又短暫。
辛霍似有感應:“這是......”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將劍向上一舉,口中喊道:“吾以三劍鎖日月,一朝求得驚龍舞!⑦”
遠處傳來龍吟,與司商陸揮出的劍聲重合,喚醒每個人心中的澎湃。
司商陸劍指殿門:“來!”
所有人的目光緊盯劍指的方向。
一隻與司商陸衣袍顏色相似的長龍盤旋而入,發出低吼,伏到司商陸身下。
桓悅竹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驚得說不出話來。辛狸看到她這副模樣,為她解答:“這並非真正的神獸飛龍,而是他的劍意。”
桓悅竹稍回過神,握著竹笛的手緊了緊:“他的劍意竟已精進至此。”
那邊司商陸已經乘龍而下,穩落地麵,將劍收到身後負手而立。
周圍鴉雀無聲,直到辛霍鼓著掌站起身,大家才反應過來已經結束,而心中的震撼如巨石拍入靜湖般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司鶴爽朗地笑出聲,誇讚得毫不吝嗇:“不愧是我兒。”
生辰宴有了司商陸劍舞熱場,師門弟子紛紛自告奮勇向前展示自己所長,殿中歌舞升平,好不熱鬨。
司鶴活了四十年,終於在做了破格將宴席時間篡改後僥幸過了一次完整的生辰。
然而時間也掐得非常準,在眾人吃飽喝足準備離開時,一封卷軸憑空出現,自動展開。
其上赫然是幾個大字:通古鳳髓體重現於世,蹤跡末於齊雲山⑧,望各派出手相助。
司鶴搖了搖頭:“唉,我生辰日必出事,這叫一個準。”
司商陸則是盯著那卷軸:“這是?”
“江湖破睫榜⑨。”辛狸道。
江湖內每一個榜都有評選人,但都名不見經傳。少數世家傳人、名門弟子或百曉生⑩手握評榜,擁有發放的資格,但都絕對匿名。
辛霍早有交代過,若出事了將由辛狸帶著司商陸和桓悅竹出麵。
他看向辛狸,辛狸收到自己父親的信號,懶洋洋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辮子:“諸位,啟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