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訣 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1 / 2)

說書人對辛霍在齊雲山的經曆並不了解,世間也少有人知虞落煙的存在,更彆提辛霍與她的關係。

因此從辛霍拜入齊雲山,到他與長老司鶴交手,再到他支援鹿天門,說書人隻不過寥寥數語帶過。

說到書聖辛霍與方丈暮雲帶領眾道士前往南方時,他故作神秘地摸了摸發白的胡須,抿了口茶水後清了清嗓,端起腔調:“咱們這書聖啊,彼時還不愛看書哪。”

他對天璣閣主往事的描述,從這裡正式開始。

辛狸對父親的遭遇,也從這裡開始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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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霧雲之間,齊雲山一行人已經能窺見下方戰況的慘烈。

紅色。

入目的皆是紅色。大片血水在地上流淌,蔓延到修士們的腳邊,分不清鮮血的主人究竟是自己的同僚,還是攻入的敵人。

耳邊是不絕的兵器相撞之聲,劈裡啪啦,吵得人頭疼。

辛霍率先落地,暮雲等人緊隨其後。茫茫人海之中,沾了一身血水的鹿天門掌門發現了他們,躲開血影樓殺手攻擊的同時對他們略一點頭。辛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拔劍出鞘,與血影樓中人對戰。

血影樓派來的人數並不多,但每個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交手後便知,每一位境界都在元嬰之上。

而鹿天門修為高強的弟子都已隱世或出去遊蕩,早已外強中乾。更何況,連他們的掌門也才入了還虛境罷了,又如何能敵得過他們?

辛霍也認清了這個情況,下意識皺了皺眉。

當世四大派:南有鹿城,西立齊雲,北境落雪,東沿滄海。倘若缺一,必將天下大亂。

他想起啟程前虞庭鬆單獨發給他的傳音。

虞庭鬆道,他已將齊雲山全數命脈儘托他手。作為齊雲山內修為最強的弟子,此戰就算不勝,也定不能讓鹿天門亡,必保他們得以延續。

可現在......

已經加入混戰一個時辰的辛霍意識到雙方實力之懸殊,暗自懊悔自己的輕敵。他眯了眯眼,開始思考應對的方法。

打鬥間,他瞥見不遠處的司鶴,忽然福至心靈,心生一妙計。於是他蓄力傳音給幾米開外的司鶴:“速來助我。”

司鶴講義氣且有效率地幾劍掃開兩人間的阻礙,幾個跨步過來。長時間的打鬥使得他語氣帶了三分焦躁:“作甚?”

“這樣下去不行。”辛霍給他遞了個眼神。

憑借兩人幾次交手生出的默契,司鶴看出辛霍的意思是讓自己為他護法。他二話不說,挽了個劍花,筆挺地站在辛霍麵前,誓要為他擋下所有迎來的攻擊。

辛霍與司鶴一戰成名,許多人都知他倆是何人物,血影樓也不例外。

離他們二人最近的麵具人提刀衝來,掀起一陣狂風。黃色的沙土被裹挾著,在短短的距離中化為無形的利刃,在司鶴的手臂上劃出幾道劃痕。

司鶴抬頭,迎麵而上。

作為時間係傳人,司鶴與人對戰時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在彆人眼中快到看不清的招數放在司鶴麵前,都像被放慢了動作,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見。因此僅僅靠體格一術,司鶴彈指可破。

看見對方用二指夾住自己的刀刃,麵具人露著的一雙眼透出驚訝的神色。雌雄難辨的聲音森然傳來:“有意思。”

說著,他一掌推出,十尺高的火焰陡然從他身後燃起,而後穿過他向司鶴與辛霍燒來。而麵具人自己,毫發無損。

司鶴一劍砍出,卻也隻是削減了一些火勢。

慌亂之中,他蓄積靈力,立目喊道:“止!”

巨型赤火被定於司鶴一寸之前,不再前進。豆大的汗滴從司鶴額間低落,打到他的長劍上。

麵具人嘻嘻笑著,語氣充滿愉悅:“去。”

話音剛落,本來靜止不動的火焰又緩慢挪動,向著司鶴一點點靠近。看著近在咫尺的火焰,灼熱的溫度也穿過肌膚,燙得司鶴顫了顫。

他忍不住對著身後一副安然睡樣的辛霍求救:“快點,我要堅持不住了!”

辛霍忽然睜開雙眼,提起身旁的劍飛身而出,口中念念有詞:“天樞。”

已經不受控製的赤火在馬上燒到司鶴的瞬間靜止,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司鶴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鬆開,連忙退了幾步。

辛霍向前一步:“天璿。”

火焰迎風顫動幾下,竟有往來的方向燒回去的趨勢。

麵具人玄鐵之下勢在必得的表情開始鬆動,周身逼出駭人的低壓。

“天璣,天權。”

火勢更大,變為方才的數倍。它熾烈的溫度順著大地蔓延到每個人的腳下,激烈的戰場沉寂一瞬,所有人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有的人因為回頭看向這邊而被對方攻擊受傷,立刻斂了心神,繼續迎戰。

“北鬥七星①訣能有多大威力?”麵具人嘲道:“彆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狂風之中,辛霍恍若未聞。他頂著重如千斤的威壓,強忍著五臟六腑被擠壓的不適,咬了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玉衡,開陽......”

看到辛霍唇邊溢出的鮮血,麵具人幸災樂禍,笑得更開心:“接下來要我幫你說嗎——搖光。”

搖光是北鬥七星訣的最後一環。

司鶴站在一旁,麵露憂色。

正如麵具人所說,北鬥七星失效短,威力也沒有強大到一舉殲滅所有血影樓殺手的程度。辛霍此時不過聚靈後期,強入元嬰境使出北鬥訣,能不能殺敵一千另說,自損八百是一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