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
“萊多緹老師!”卡俄斯確信,萊多緹老師和那些肮臟的貴族不一樣。
回到休息室後,她激動得無法抑製心情,直接撲在了萊多緹懷裡。少女心中,這無關情愛,完全出於對長輩的依賴,父親是這麼寵她的,就連常年久病在床的母親,也不會拒絕她的擁抱和撒嬌。
可在不懷好意的萊多緹眼裡,無異於投送懷抱。他很喜歡卡俄斯的眼睛,卡俄斯的雙眼不像童話故事裡描述的那樣如同夜晚的星空,深邃夢幻,而是像波光粼粼的大海,讓人心曠神怡。這樣一雙藍色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有些嬌滴滴地望向他;反觀在訓練或者賽場上,那雙眼又溢滿了自信,百分百贏得勝利的自信。
如果能獨占她的眼睛就好了,最好打斷她的雙腿,她便離不開自己了——萊多緹萌生出前所未有的邪念。
她的首次比賽贏得很漂亮,誰都追不上她,所以萊多緹給予她更多的機會和期望(為了將她捧得更高、摔得更慘),提高訓練強度的同時,為卡俄斯報名了一級賽。
時間飛逝。訓練總歸枯燥乏味,卡俄斯也幾乎沒有朋友,隻是有了萊多緹的注視和陪伴,才稍顯有趣。
有時候卡俄斯跑完一圈草地,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扶著膝蓋,在大腦一片空白時看向周圍。那人就背著陽光站在草地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一定是她印象中的溫柔笑臉。心臟跳得更快了。更多時候,隻是感受他那一路跟隨的目光,陪伴她跑完一圈又一圈的草地或泥地。
成長性極高的卡俄斯在業界和學校名聲大噪。她的才能和努力定能幫她在來年的經典賽中取得不錯的名次。幾乎所有人都這麼想的。
甚至,母親和她說,她會去現場看她的比賽,無論現場有多吵、病情有多嚴重。
一切穩中向好,卡俄斯覺得實現夢想的時刻正在一步步靠近。
變故就發生在當年的第二場經典賽後。
戲劇性和偶然性並存的事件並沒有落到她頭上,可藏在角落的陰謀詭計,像鐵錘般揮向卡俄斯的命運。
彼時卡俄斯以無敗的成績,在出道首年的一級賽和第一場經典賽上獲得冠軍,是當之無愧的同年最強。人們都在紛紛議論,卡俄斯是否會創造曆史,能否達成國內外鮮有的無敗三冠,即以全勝的成績,拿下三場經典賽的冠軍。
“第一人氣卡俄斯,以領先3馬身,4馬身的巨大優勢壓勝!無敗三冠難道要在今年誕生嗎!?”隨著賽場內巨大的歡呼聲、和解說員先生激昂的聲音從嘴邊的魔法陣傳到每個觀眾耳邊,卡俄斯以每小時60多千米的時速飛奔過終點線。
卡俄斯已經創造曆史了,自此刻起,她的家族將被她的榮光所眷顧。卡俄斯的父母在觀眾席的前排默默流淚,年邁的母親更是乘著吱吱呀呀叫喚的輪椅,抽噎著接過丈夫遞過來的手帕。
備受矚目的冠軍緩緩減速,在彎道的柵欄旁停下。
下一場贏了之後……隻要下一場贏了,她就可以真正被認可為跑得最快的馬人。
卡俄斯朝觀眾席高高舉起手臂,豎起兩根手指。下一次,她定會豎起第三根,拿下無數馬人夢寐以求的無敗三冠。
“卡俄斯,你做到了。”她從退場通道離開賽場時,看到萊多緹靠在牆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萊多緹老師!”考慮到還有攝像機跟著她,卡俄斯沒有抱上去。
難得的比賽日,他們沒有回學校,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小餐館,萊多緹飲著小酒,卡俄斯則大口灌下胡蘿卜汁。
“可惜卡俄斯還不能喝酒,否則這樣的日子,就該不醉不歸。”萊多緹微微紅著臉,他想到今晚的計劃,不由自主地興奮。
正值周末,小店裡坐滿了顧客,來來往往的人影和嘈雜的環境裡,萊多緹隻關注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換下了比賽的衣服,穿著和普通女孩一樣的普通長裙,渾身散發青春洋溢的氣息。被萊多緹視為世間珍寶淡藍色的眼睛,也亮著特彆的光。
這就是她……最有魅力的狀態了吧。
(但,被這麼多目光和視線注視著的你,我是得不到的。哪怕退役後,你也隻會嫁給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然後為了所謂“延續優秀血脈”,失去所有原本的閃光點……)
“倒是老師要少喝點啊!我雖然搬得動您,可拖一個醉漢回家真的超級丟臉誒!”卡俄斯往嘴裡塞了塊水果。
“不會不會。”關鍵時刻,肯定不能醉酒。
夜深人靜之時,便是星辰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