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明不知道怎麼了，看著他這樣覺得還挺搞笑，沒忍住噗呲了一聲，“行了，下次看人打架躲遠點知道不，要再被人抓著頂鍋，彆人可不一定有我這麼英明果斷了。”

小白臉沉默半晌，默默走了過去，把抱著的頭盔遞給他。

齊浩明盯著他的臉，突然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兜裡的電話倒是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麵顯示的媽字，心裡開始瘋狂打鼓，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電話一接，那頭齊媽地怒吼聲差點給他人都震飛出去。

聽筒都帶出了擴音的效果。

“齊浩明，你個混賬玩意，你現在哪兒呢，我給你限時十分鐘，馬上給我滾回來，你要不回來，這輩子都可以不用回了，嘟嘟嘟嘟！”

他心有餘悸地把手機拿了下來，看看小白臉投過來的目光，頓覺臉上掛不住，頭盔都忘了拿，直接騎著車飛快地溜了。

進了小區，把車停在樓道口。

他做賊似的，弓著腰拿著鑰匙擰開門，想悄悄觀察一下自家媽的動向。

結果剛開了一條縫，門就被從裡麵大力拉開了。

齊媽居高臨下看著偷偷摸摸的齊浩明，臉色臭得能熏死人，說話都帶著股駭人的殺氣，“愣在門口乾嘛，還不快給我滾進來！”

齊浩明完全沒了在外邊作威作福的大哥樣，成了個唯唯諾諾的小太監，一溜煙竄到沙發邊，乖巧坐好。

齊媽跟著坐了下來，重重一拍茶幾。

他頓時心驚肉跳，“媽，這是咋了，你彆這麼激動啊，人醫生都說了，你要保持心情愉快。”

齊媽一臉恨鐵不成鋼，“愉快，我養你這報應我能愉快起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他聞言，一陣冥思苦想，突然心底一驚，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難…難道，今天…是是老爸忌日麼。”

齊媽氣得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他背上，拿起遙控器想把他打死。

他一邊躲避，一邊勸著，“媽，彆激動，彆激動，我記錯了，真記錯了，老爸忌日是一月份。”

齊媽累得氣喘籲籲，踢了他一腳，往後直接窩在了沙發裡。

他忙拿起茶幾上的水杯遞了過去，“媽，你喝口水歇歇，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說嘛，氣大傷身，對了，今天藥吃了沒。”

齊媽白他一眼，端過杯子呼嚕喝了一大口，又拿起手機點了幾下，直接丟進他懷裡，“你自己看看吧。”

齊浩明手忙腳亂地接過，第一眼就看到了網址標題。

中考成績查詢入口。

當即心裡臥槽一聲，往下翻，看著了自己的成績。

352分。

再看看分科成績，樂了，拿給他媽看，“誒，媽，你看，我語文居然過了一百呢。”

齊媽真想就著手裡的杯子給他扔過去。

她厲聲問道，“然後呢？”

齊浩明有點傻，“什麼然後。”

齊媽斜他一眼，“你現在是打算去哪塊工地搬磚，還是準備去那個旮旯洗碗啊？”

齊浩明聽懂了，撓了撓頭，半響沒敢開腔。

齊媽恰時咳嗽了兩聲。

他默默吞了口唾沫，皺巴著一張臉，“媽，我可能真不是塊讀書的料，你彆看我成績這樣，這還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出來的。”

齊媽強忍住發飆的衝動，“那你給我分析一下你是一塊什麼料？”

齊浩明頭都快撓禿了，聲音越來越小，“反正不適合讀書…”

“哎喲喂，心疼啊。”齊媽捂腹□□，一副快被不孝子氣得暴斃身亡的樣子。

齊浩明汗顏，“媽，那是肚子。”

齊媽手移到心口，哀嚎出聲，“孩他爸，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含辛茹苦這麼多年，每天起早貪黑，省吃儉用，怎麼就養出這樣一個孽障，隻知道氣我，哎喲，我怎麼這麼命苦。”

“媽！”

“命苦啊我……

齊浩明泄了氣，也是真怕給他媽氣出個好歹，隻能無奈道，“哎，我能讀書，我能還不行嗎，但問題是我那成績能讀哪個學校，我就是想讀人家也不收我啊！”

齊媽不嚎了，眼睛賊亮，“是你說的，那些你不操心，你媽我總有辦法的，但是你得先和我作個保證。”

齊浩明看她這京劇式的變臉，心知中計，卻也無可奈何。

隻能由著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A4紙，擱在茶幾上麵。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通篇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中心思想。

他就覺得頭大如牛，像是簽了一張賣身契。

雖然這東西簽了也沒啥用，他照樣可以我行我素，但就怕他媽有事沒事掏出來念。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著羞恥得都難以呼吸了。

齊媽滿意的把保證書折著放好，笑眯眯地告訴齊浩明，“學校媽已經托關係找好了，你準備準備，過兩個星期就該出發了。”

“啥？”齊浩明一驚，心說她哪裡來的神通廣大，這麼會功夫連學校都物色好了。

就聽他媽又笑眯眯地補充，“縣山二中歡迎你啊，兒子。”

他猶被雷轟，轟得他五臟俱痛，腦仁生疼。

媽，你真是我親媽啊！

縣山二中坐落於縣山市城郊，是一所全封閉式普通男子高中。

最大的教學特色就是開設的一個月新生入學部隊式管理軍訓。

也正因這魔鬼般的新生軍訓和及其嚴格的教學管理，縣山二中常年無法通過正常報考渠道招滿人，隻能收一些走後門的借讀生，以完成教育局下達的指標。

齊浩明作為一個走後門的借讀生，實在是太特麼的想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