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湖,木船上
“ 彆走。” 江泉笙猛地抓住秦婉嫣的手,用幾乎乞求的語氣對她說 “ 為什麼要離開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婉嫣,我可以改的!”
江泉笙前些時日一直在北平地段忙著,好不容易接到江南的生意。他是迫不及待地南下,滿心歡喜地又為秦婉嫣來到蘇城,卻不想是今天這個局麵。
“泉笙,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秦婉嫣心痛萬分,強忍住淚水不流下來“ 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 理由!理由是什麼!”江泉笙啞聲低吼道。
“我爹早年間被人陷害欠下不少錢,好在爹爹能夠登台唱戲,這債勉強能還得下去。” 秦婉嫣眼噙淚水,哽咽說道 “ 可是… 上個月,我爹意外去世…爹爹不在了…我們還不起… ”
“ 欠下多少?!” 江泉笙急忙問道。
“ 十…萬 。” 秦婉嫣悲愧交集,傷心落淚 “ 對不起泉笙,對不起。債主上門我沒有辦法了,我不能看著我娘和弟弟被人打死啊!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江泉笙錯愕,他頭微微一偏,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婉嫣,一時間竟紅了眼眶。時光倒流,過往回憶湧上心頭。
三年前
江泉笙是景州第一富商的兒子。他隨父親南下學做生意,閒空時偷偷跑去蘭苑聽戲。就在那天,他遇見了十六歲的秦婉嫣,並且對她一見鐘情。每次來到江南,他都特地到蘇城蘭苑,說是想聽戲,實則是為了見她。
秦婉嫣膚若凝脂,麵若桃花。即使是不施粉黛,也依舊傾國傾城,動人心弦。因為她穿著簡單,就一身普通的素色布衣長裙,甚至連個耳飾也沒有戴。所以江泉笙一開始以為她是蘭苑裡的丫鬟,後來去多了他才知道她是名角秦老板的女兒。秦婉嫣放下身段,甘願穿梭在各個聽客之間端茶遞水,為的就是幫戲院節省細末開支。
蘭苑後院
“ 那人是誰?” 江泉笙剛才看見秦婉嫣被人摸了手,生了醋意 “ 是你喜歡的人嗎?”
“我哪喜歡他啊! 若不是怕他為難爹爹,我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呢!不過是個紈絝子弟,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便胡作非為。跟我姨夫一個德性… ”秦婉嫣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緒有些低落。
“ 你和他是親戚?”
秦婉嫣神情黯淡,有些難過地說“ 勉強算吧。我姨母當年也是個小有名氣的角兒,後來愛上了我們這兒當地的一富家少爺。就是剛剛那個人的小叔,當初姨母自以為尋得真愛,結果對方不還是個始亂終棄,朝三暮四之人。”
“ 倒也不是每個富家子弟都這樣…” 江泉笙眉峰輕挑,略微尷尬地說了一句。
“ 那就算一開始是真的相愛,可時間長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能有什麼好結果。低聲下氣為人小妾,還不如不嫁!”
江泉笙微楞,他是景州第一富商的兒子,而秦婉嫣是戲子的女兒。他們也不算是門當戶對… 就是因為秦婉嫣的這句話,江泉笙遲遲不敢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
“好了,不提讓你不高興的事了。我這次去尚海取貨,特地給你帶了瓶香水。” 江泉笙將手中的禮物遞給秦婉嫣,轉移了話題。
秦婉嫣感動不已,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細心包裝的禮盒,裡邊淡藍色的玻璃瓶身精致高雅,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的物件。秦婉嫣淚光閃動,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賺點錢不容易,泉笙… 其實,你什麼都不送,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
江泉笙不再模糊心意,他看著她,滿眼柔情“ 婉嫣,我,喜歡你。”
……
眼波流轉,一眼萬年。就從那天開始,他們互通了情意,私定終身。
“ 婉嫣,你說過你愛我,這輩子隻會跟我結婚。可是你今日食言了,但,我不怪你。” 江泉笙眼尾猩紅,他哽咽道 “ 婉嫣你等我!一個月之內,我一定將十萬大洋帶給你!”
“ 泉笙,是十萬啊!不要勉強自己,你不要為了我去做傻事!” 秦婉嫣抓緊住江泉笙的衣袖,抽抽搭搭哭泣道,“為了我,不值得...”
“ 我愛你婉嫣!我心甘情願的!“江泉笙突然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有錢的。忘了告訴你,我接到了大生意,我現在真的有錢的!” 江泉笙撫著秦婉嫣的臉頰拚命解釋,生怕會失去她 “ 婉嫣你相信我!我有能力幫你的!不要拋棄我,最多一個月,我一定湊到錢!你等我,好不好…”
其實能聽到他說這話,秦婉嫣便心滿意足了。隻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他們終究還是沒有緣分。
“ 好,我等你。” 秦婉嫣含情脈脈地看著江泉笙,飲淚吻上他的唇。
這一吻在江泉笙眼中是希望,而在秦婉嫣眼中卻是永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