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夜,帶著一絲涼意。
招娣揉了揉眼睛,房間窗子沒關好,她竟然被凍醒了。招娣看了看身旁空無一人的被褥,心想,快到子時了,瑩兒姐姐怎麼還沒回來啊?
“ 招娣,你怎麼起來了?” 丫鬟甲嘟囔道。
“ 窗子沒關好。”招娣起身剛準備把窗關起來,就聽見了屋外有動靜。
“嘎吱------” 這時門被人推開。
“ 姐姐?!你回來啦?” 招娣聞聲,激動地說道。
瑩兒並未回話,隻是木訥地站在門口。招娣十分疑惑,她關好窗子後又去點燃了煤油燈。
“ 姐姐,你...” 招娣瞳孔微顫,她看清了瑩兒臉上的淚痕,紅腫的唇,被扯破的衣裳,露出的肩上還有紫紅色的淤青。少爺難道對瑩兒...那啥了嗎... 招娣不是什麼都懂,但又有些懂。
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為什麼要動手虐待瑩兒姐姐呢?手足無措的招娣難受地皺起眉心,她心疼地說“ 姐姐... 我我去給你找藥。”
瑩兒拉住了招娣的手,她絕望地笑了笑,搖頭說道“ 我沒事。”
招娣回過頭來看向瑩兒,她心中疑惑,姐姐,真的沒事嗎?
“ 我去洗漱一下,你們早些睡吧!我沒事的。”瑩兒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有任何情緒。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瑩兒進屋拿了換洗衣服後便出去了,留下招娣愣在原地。
“剛剛是瑩兒嗎?”丫鬟甲翻了個身子,懶懶問道。
“嗯嗯。”招娣垂了眼簾,她有些擔心地問“ 姐姐,你說瑩兒她真的沒事兒嗎?”
“ 應該沒事吧。或許... 這是好事哩!”丫鬟乙剛剛看見了春晴的模樣,大膽猜測道“瑩兒搞不好以後就是我們的主子哩!”
“ 也是啊。” 招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畢竟春晴說過,二少爺是人中龍鳳,沒有哪個丫鬟會不喜歡少爺。而且現在這世道,吃不飽穿不暖的,若是能依附上二少爺,那姐姐下半輩子就不用愁啦! “對!這對姐姐來說應該是好事!”招娣一臉肯定地說道。
“好啦好啦!早點睡吧。”丫鬟甲閉著眼小聲嘟囔說道“我都困死了...”
果然沒有心思的人覺就多,招娣很快就又睡著了。她們不知道此時在浴房的瑩兒,正因為江泉笙對她的羞辱折磨而無聲哭泣著。
次日 江府
清晨的霧如冉冉升起的嫋嫋輕紗,飄逸曼妙。看似觸手可及,實則一切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秦婉嫣淡妝粉衣,神情淒冷地坐在梳妝鏡前。
“小姐,戴些喜慶的首飾吧!老爺看了肯定會喜歡的。”丫鬟凝慧立在秦婉嫣的身側輕聲說道。
秦婉嫣不屑地看了一眼凝慧捧來的精美首飾,微微皺眉說道, “不過是個小妾罷了,有什麼可喜慶的。”
“小姐不可這樣悲觀,隻要江老爺真心待小姐好,就行了。”凝慧憂心地說道。她知道秦婉嫣心中另有所愛之人,也知道小姐此刻心裡不好過。所以凝慧這段時間天天安慰秦婉嫣,勸她想開些。奈何秦婉嫣還是悶悶不樂,終日鬱鬱寡歡。
“我聽嚴七說好像哪個庫房裡著火了,天還沒亮老爺就急匆匆出去了。”凝慧邊給秦婉嫣梳頭邊說道“我們就不等老爺,先給老太太請安去吧。免得誤了時辰,失了禮數。”
秦婉嫣輕歎一口氣,麵無表情地應了聲, “好。”
穿過這竹園,再步行百餘步便能到老太太的房裡。
“婉嫣。”男子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秦婉嫣一愣,這是他的聲音嗎?不可能!他不可能在這兒。泉笙家裡不過是做小生意的,怎麼可能會和景州第一富商的江家有關係呢?一定是自己聽錯了吧... 秦婉嫣眉心微蹙,她竟然思念江泉笙已經到了出現幻聽的地步了嗎?
“這麼快就將我忘了?”江泉笙再次冷冷開口道。
秦婉嫣身形微顫,這次她沒有聽錯!她不敢相信地轉過身去,雖然這霧模糊了他的相貌和身形,但秦婉嫣依然確信是他,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聲音,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男子穿過薄霧,緩步走向她,他的五官也漸漸變得清晰。真的是江泉笙!秦婉嫣瞳孔微顫,她輕咬著下唇,淚水也早已朦朧了雙眼。
“是...是江先生!”秦婉嫣身後的凝慧也是萬分震驚地看著江泉笙。
江泉笙走近的每一步都像是一把利劍,一寸一寸地刺進秦婉嫣的心臟!秦婉嫣眼含淚水,她滿心愧疚地看著江泉笙,問道 “你... 怎麼會在這兒?”
江泉笙眼眸無光,他神情黯淡,語氣冰冷地說道“我是江家嫡子,江重彬的兒子。”
秦婉嫣聽後,身子微微一晃,她徹底繃不住了,潸然淚下道“泉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