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遙拚儘全力想要把腳掙脫,手上的薄片卻在這時候叮了一聲。
——薄片先是擴寬握把,然後延展出一道光刃,很短,卻明顯很鋒利。
沒時間思考,強烈求生欲迫使西遙憑直覺行動,她猛地用刀插向機械頭的手。
因為她突然的反攻,槍歪了準頭,激光穿過她的頭發。
但那人沒有放開她,而是憑借快斷裂的手把她拉得更近,一翻身掐住西遙的脖子。
頭在撞擊地麵後因為慣性上偏,西遙在一瞬間腦子空白。疼痛先是滯後,她的皮膚、肌肉、骨骼第一次遭受不留餘力的惡意——
是想要殺死她的暴力。
手上的光刃反射性地亂戳,血跟透明的油淋了她滿身。
男人的情緒像點燃的炮筒,他朝著西遙怒吼,西遙卻不明白他說了什麼。
“****!”
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她從沒聽過的一種語言。
花苞蜘蛛的陰影蓋過來,西遙的餘光能看見兩根前足再次抬起。不可抗拒的力量出現在他們兩側。
它要把人像蚊子一樣直接拍死!
腎上腺素狂飆,西遙雙手攥住光刃,猛地捅進機械頭被擊穿的肚子。
機械頭很高,她蜷縮雙腿蹬在他肚子上,手奮力上劃——
先是對方近距離的尖叫,然後脖子被鬆開。
西遙用儘全力踢開他,手腳並用地往外爬。可那個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是抓住她的腳踝。
不是吧大哥!
這讓西遙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被某種NPC係統抓來充數的炮灰,麵前意誌力爆強的大哥才是命運坎坷的勇士。
花苞蜘蛛的透明牆越來越窄,機械頭的肩膀已經折斷,透明的油流了滿地。
最後窄到隻剩他的頭,而西遙再不把腳抽出來,那隻能祈禱自己小腿的切麵平整一些。
千鈞一發,西遙翻身轉了回去,死死抓住這人的頭,拚命往前扯。
他還活著,不斷咆哮,西遙聽不懂。
花苞蜘蛛發出的噪音像台巨大的音響。她現在除了不想腿像海盜一樣裝個木棍,其他念頭都消失。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
噗嗤——咚!
念力牆完全閉合,機械頭的身體像被搗碎的西瓜,透明的油瞬間從閉合的縫隙裡噴濺出來。
西遙大口喘氣,她在最後把他的腦袋扯到念力牆邊緣,來了一次可怕的斬首。
她渾身哆嗦,隻見機械頭的表情還維持著憤怒,可皮膚之下的零件全部停止運轉。
花苞蜘蛛的前足落下,念力牆消失,不適感驟降,西遙第一覺得空氣是甜的。
隻剩下兩個存活的生物,狩獵目標出現變化。雖然這個怪物沒有眼睛,但西遙莫名覺得它在看自己。
怪物越來越近,西遙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她能看清楚花苞上的脈絡有多粗,它才停止靠近。
現在不出手是因為能直接戳死我嗎?
寂靜來襲,她鼻尖的冷汗都快沾到這巨大的花瓣上。
她想不到任何能從怪物的透明牆下逃走的辦法,它的施展距離不短,自己還沒跑兩步就會被拍成肉醬。
死亡的恐懼鋪天蓋地。
就在這時,一陣電流聲響起。
是那個機械頭發出的,明明已經沒有活動跡象,西遙低頭,看見他腦袋裡閃著紅光。
電流聲逐漸擴大,紅光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
不好的預感衝淡了恐懼,西遙正要把這腦袋甩遠,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花苞蜘蛛的兩足抬起,尖端的光團更亮——透明的念力牆組成一個正方體,把她死死關住。
“什、什麼?快放我出去!”
閃爍的紅光快要趕上她心跳的速度,手上的腦殼變得滾燙無比。
她想把這顆頭踢遠,卻發現連讓她伸腿的空間都沒有。
很明顯,這顆腦袋要爆炸了。
她隻能像美國隊長一樣把炸彈壓在肚子下麵,關鍵是他的那顆是假手榴彈,西遙的看起來很真。
花苞蜘蛛靜靜立著,似乎把人類跟炸彈關在一起很理所當然。
西遙因為事情發展地過於荒唐,連眼淚都沒及時擠出來。
“我還以為我是主角呢。”
砰——
念力空間因為劇烈的爆炸微微晃動,黑煙跟碎片全部衝到透明的牆上,卻沒有屬於人類的鮮紅血跡。
花苞蜘蛛的前足落下。
——像是被誰踩了腦袋一腳。
西遙以商務人士的經典抱胸姿勢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