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鏈銀河 夜色融融,彎……(2 / 2)

齊思凱沒時間跟這兩兄弟侃大山,敷衍道:“啊好好好,我是想說嶼衿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誒。”

“他哪天也沒哭喪著臉過啊,哪像我。”小明趴在枕頭上聲音含含糊糊。

曲朗閉眼翻白眼。

“那倒是。”齊思凱歪了歪頭碎碎念:“但總覺得今天比往常高興一點。”

曲朗打了個哈欠:“又不是壞事。”

“昂~對哦。”

......

洗手間的門隔絕了宿舍裡的談論聲。

沈嶼衿打開洗手間裡的燈,然後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

他的頭發不是裴寰嶺那麼純粹如墨的黑,是淡一些的黑色,此刻正亂糟糟的趴在他的頭上,沈嶼衿抬起手順了順。

他今天裡麵穿了純白色的短袖,外麵套了一件藍白色豎條紋的寬鬆襯衫,這會兒抬起胳膊,沒有束縛的襯衫袖口往下退了一截,露出一截手腕。

那截手腕在沈嶼衿的領口前劃過。

沈嶼衿原本想要放下的手在空中轉了個彎,停在了領口前。

他湊近了鏡子。

剛剛裴寰嶺直接為他戴上了項鏈,沈嶼衿並沒有看清楚上麵墜的是什麼。此時看清後,他略微有些出神,大約是分神想起了什麼,沈嶼衿再一次看向鏡子裡的項鏈時,睫毛微闔,然後輕笑了一聲。

他想起了裴寰嶺的微信頭像。

那隻純黑色的不含一絲雜色的德牧。

沈嶼衿伸出手指輕輕撥動那顆墜子,墜子在光線的照耀下璀璨奪目。

暖白色的鎖骨中心,是由細而精巧的銀鏈墜著的一個鑲著碎鑽的卡通小骨頭。

--

段長帆正要加熱手頭上的試管中的液體,就被一隻帶著乳膠手套的手攔住了。

“你覺得對了嗎?”裴寰嶺聲音不摻雜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穿著一身實驗用白大褂麵無表情地站在段長帆身邊。

大三的學業安排並不緊俏,大多都是一些實操課程。最近一個月物理係各個專業排著號的往實驗室擠。

“啊?不、不對嗎?”

“你會用微波爐加熱一杯水嗎?”

“不會啊。”段長帆頭都不敢抬。

裴寰嶺抬起一隻手輕輕敲了一下自己堅固透明的護目鏡:“理由。”

“啊。”段長帆喉結上下滾動:“如果時間過長,水易變為處於亞穩態的過熱液體,晃動後容易暴沸導致燙傷。”

裴寰嶺俊朗峰毅的下顎骨緊了一下,他閉了閉眼大約有兩秒,隨後眉骨微抬睜開:“很經典的錯誤操作對吧。”

“對對對。”段長帆猛點頭。

“所以你為什麼在加熱的時候堵上了一個不透氣的試管塞?”

裴寰嶺在儘量克製自己的語氣,即便段長帆犯了一個但凡學過初中物理都不會犯的錯誤。

段長帆沉默。

梁渠聽了半天,這時才悄咪咪的一蹬地讓座椅滑過來,看見裴寰嶺離開才湊在段長帆耳邊叭叭:“你腦子報廢啦?”

……

小段沒轉頭看他,沉默了兩秒隨後低聲開口:“我隻是打不過他,不是打不了你。”

小梁:“……”

……fine.

蹬地滑走。

裴寰嶺出了實驗室。

實驗室是單獨的一棟三層小樓,在華元後花園,距離哪裡都不太近。走廊儘頭有一扇玻璃門,推開後是一方延伸出去的小陽台。

裴寰嶺走了出去。

傍晚四五點鐘,北方進入十一月後,天黑的就早了。外麵的天空在不遠處高樓的遮擋下看不見太陽了,卻有一片又一片夾雜著朱砂色的浪漫餘暉。

纏綿的火燒雲。

裴寰嶺雙臂撐著欄杆,看見陽台下麵的花園裡種著一大片金魚草。

顏色和天邊的晚霞交相呼應,鬱鬱蔥蔥。

他拿出手機對著遠處天邊的景色照了下來,然後打開微信發給了消息頁最上方的聯係人。

等了兩分鐘,沒回。

裴寰嶺往上劃了劃,上麵最後一次對話是在昨天晚上,兩個人互道晚安。

裴寰嶺最近一直覺得很煩。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可怕的瓶頸期,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進一步了。沒有人教過他要如何循序漸進的去接近一個人,他隻有自己生疏的摸索,妄圖在沈嶼衿的回應裡找到接下來的目標方向。

可他沒有找到。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多麼溫吞的人,更甚至他的本性和溫和更是靠不上一點關係。

裴寰嶺開始焦躁了。

手機驀地震動,裴寰嶺第一時間拿起來看。

奇跡般的,裴寰嶺周身縈繞的那種焦慮煩躁似乎在一瞬間化為了一縷青煙,不動聲色的被安撫。

沈嶼衿:[圖片]

沈嶼衿:糟糕了,變成叛逆小孩了

裴寰嶺點開圖片,是一張角度有些歪的自拍照,拍攝的時候鏡頭似乎在晃,照片裡的人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上半張臉,落日的緋色餘暉照在額前的碎發上,乍一看像是染了赤金色的頭發。

碎發下的白皙膚色也被染上了一縷夕陽的色彩,眼尾夾著笑意,看向鏡頭的眼睛仿佛在說:你看,太陽在欺負我。

裴寰嶺盯著看了許久,隨後長按那張圖片,點下了保存,然後才回複。

裴寰嶺:[語音]

剛剛發出去,裴寰嶺打開前置攝像頭找了個同樣的角度拍了一張照片,在發出去時停頓了兩秒,隨後才按下確定。

裴寰嶺:[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