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自由職業者。
說得難聽點就是無業遊民。
老頭子不愛玩那套“養蠱”理論。
那年我剛滿18,我哥20。
五層的生日蛋糕一丁點兒還沒進我肚,老頭子就當著我和我哥的麵,把公司的繼承權交給了我哥。
而我,要麼厚著臉皮,每月向我哥討“零花錢”,並就此度完餘生。
要麼自己淨身出戶,下海闖蕩。
對我來說其實無所謂啦,畢竟老頭子當年就是被趕出來的那一個,現在不也混得風生水起,有模有樣的。
但是看著那堆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一股腦兒擁向我哥,祝賀的祝賀,敬酒的敬酒。而我就像個沒人要的醜娃娃,被果斷丟棄在犄角旮旯。
嘿,明明這是我的成年禮好吧。
我鬱悶地切了塊蛋糕,朝老頭子狠狠剜了一眼,轉身走向後院。
冬日的院子沒什麼好看的,除了雪就是冰,白茫茫又冷颼颼。
盤底很快就被我刮乾淨了,我便又晃蕩回去。
溫暖又明亮的光透過窗戶,我看著我哥應酬。儀態,禮節,場麵話,得體的沒有一點瑕疵。
我從16歲的那個夏天就開始肖想我哥。
他的成年禮舉辦在意大利的一個沿海鄉村。
我們全家在這裡度過了7月。
真的像電影中一樣。
——明媚的地中海陽光,蔥鬱蕃碩的果園。
我看他散步、喝下午茶、捧著舊書在泳池裡泡一整天、和火辣奔放的洋妞們玩沙灘排球、亦或是背著竹筐上樹摘那些已全然爛熟了的果子……
他成年禮的晚上,老頭子拉他出去交際,我則和幾個狐朋狗友在家庭影院裡“漲知識”。
亂七八糟,什麼類型的都有。
他們也真是不挑。
我還挺喜歡那個美國的和那個韓國的,花樣夠多,夠會討好人。
我的那群朋友中傳聞有個雙性戀的,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當兩個男人跳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便吹了聲口哨。
然後我們這幫屁都不懂的烏合之眾,各自發表了一番頭頭是道的見解。
後來我的實踐告訴我,那場高談闊論連百度詞條都能甩它個十八條街。
全然臆測加妖魔化的產物。
反正當時人人都假裝一副很興奮的樣子,目不轉睛,全神貫注。
一開始其實我沒多大興趣,直到那個“受”(好像是這個稱呼)出現。
他一點都不像我哥。我哥比他俊,身材也比他好,聲音比他更低沉更有磁性。
他顯得很柔軟,一種讓我渾身冒雞皮疙瘩的柔軟。
也許是那股冷勁兒吧,眼神很淡漠,看向人的時候一絲波瀾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