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在曲家具有絕對的話語權,他選擇了二房家裡,也就是曲鶴履家,其他人都不敢有爭議。
可何家就不同了。雖同為青懷世家,但何家真正的掌權人已經去世有幾年了,何青蔓手段狠,在掌權人去世後仍能把權利牢牢抓在手裡。
但同一輩何家的人沒了絕對的倫理壓製,這些年即使何青蔓從不縱容,他們沒有直接地撬走何氏的利益,也在四起勢力,蠢蠢欲動。
這些事從來都沒斷過,新上任的何依饒是能力再強,又怎能輕易壓住。
何依給的回答很簡單,“我母親有及早交給我的打算,我也願意。”
不論有多少問題,她都不怕。她有自信能打理好何氏。
“不累嗎?”曲鶴履問道。
何依神色平淡,“這是我必須做的。”
曲鶴履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因為他們對於工作的理念完全不同,肩上要承擔的責任也不一樣。
路上風景如舊,曲鶴履速度拉得挺高,很快就到了宴會場。
現場已經布置完全了,不需何依多查看,於是她隨著曲鶴履去了各自專門的化妝室。
何依之前沒去試穿,設計師還有些擔心她如果不滿意怎麼辦,結果她隻掃了一眼,“挺好看的。”
見她這麼說,設計師徹底放下心來,領著她進入試衣間幫她把禮服穿上。
“接下來要上妝。”專業的化妝師領著何依在鏡子前坐下,“何總您的底子很好,搭配本次的禮服也不用化太濃。”
“嗯。”
何依冷淡的聲音一落,化妝師不再多言語,專心幫她描繪起妝容。
兩人換裝時間都不消太多時間,曲鶴履弄完比較早,就直接過來何依的化妝室找她了。
剛打開門,他一抬頭就窺清了何依的模樣,霎時愣在了原地。
她換下了常穿的暗色西服,身著一襲金黃魚尾裙,白絲絨在身側兩處連綴,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碎鑽落於胸前,又垂下嫵媚的流蘇。
黑發卷曲於頸側,襯著她冷漠又美麗的臉。
他向來知道何依美,但第一回見她這模樣,饒是已經見過太多美人了,他也不由得為之觸動。
她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是闔眼的美人玉座,安靜立於展台上。
何依正對著門,雙眼原本微閉著,聽到開門的聲響便睜開了。
她掀起眼眸望向他的那一刻,曲鶴履感覺自己心都停了。他滯在原地,竟是寸步不能近。
何依皺眉,聲音冷淡,“進來。”
仿佛得到了赦令,曲鶴履猛地回神。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抬手虛擋了下臉,順著她的話走過去,堪堪在她麵前停下。
何依問他,“你怎麼這副表情,發生什麼了?”
曲鶴履知道她誤會了,擺了擺手,“我個人問題,外麵很順利。”
“既然答應了,就彆在這個時候想彆的。”何依眉頭皺得更深了,“現在你絕不能走。”
要不是何依仍是冷著臉說的這命令似的話,曲鶴履差點都要以為她是非他不可了,其實隻是現在來不及換人而已。
曲鶴履扯了個漫不經心的笑,“我怎麼會想走?能與何總訂婚是多大的福氣。”
他輕慢的語氣聽起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何依試圖從他的臉上觀察出一點蛛絲馬跡,但他除了笑就是笑,何依放棄。
“你在旁邊坐著吧,我應該快好了。”
從曲鶴履入門起化妝師就站在一旁,聽到何依這句話才敢靠過去。
她為何依編好發型,正要把頭冠戴上,就聽曲鶴履發聲,“我來幫她戴吧。”
何依略微疑怪地望了他一眼,猜不出他搞什麼名堂,隻當他是一時興起。
化妝師小姐不敢違抗他,見何依沒有阻止的意思,就把那閃耀的晶冠小心遞給了曲鶴履。
其實,曲鶴履本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圖什麼,隻是恰好望見了,便不由得想為她捧上。
像加冕禮一樣。
他扶著晶冠的兩側,湊近何依,慢慢將它放下。
皇冠頗有重量,他怕壓著會頭疼,沒放徹底,“這樣戴著會難受嗎?”
“不會。”
何依應完,曲鶴履才將之放安穩。
晶瑩的皇冠置於黑發上,美麗異常。曲鶴履本該戴完就遠離的,可他的視線隨著那秀發往下移,就看到了她微抬的眉眼。
那裝著他的黑眸,竟比水晶冠還要光彩誘人。
失神間,他一點點壓近了何依,不自覺抬起手,即將撫上何依的臉。
美夢仿佛觸手可及。
可轉瞬就破碎。
何依微彆過臉,擋開了他的手,冷聲落下,“你看清楚,我不是你那些情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是了?”曲鶴履沉聲說道。
他凝望著何依,眼中半明半昧,像是有某些感情要傾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