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曲練的職員們揉著眼睛抵達公司時,久違地見到了他們的上司。
那個經常在頭條新聞與他們打招呼的上司,今天居然親臨公司巡視了。
各個胡思亂想,無奇不有。
茶水間中,有的說他是為了某個情人來公司取資源的,有的說他是經營遊戲玩夠了準備卸任了,還有的甚至暗示他是被何氏總裁逼著來的,畢竟,何總的冷漠強悍他們也聽說過不少。
他們尋思著今天勉強鼓起精神,應付一下就過去了。
然而,曲鶴履不僅當天來了曲練,之後每個工作日他都來了!
接二連三地,財務部、策劃部、人力部、營業部等等,一個接一個負責人和經理被他叫過去談話,敷衍著拿份報告進去總裁辦公室,垂頭喪氣地出來。
他們終於意識到他們的總裁要動真格了。
曲鶴履首先處理的便是人事,接連處理了好幾個高管,惹得眾人終日惶惶,生怕下一個便是自己。
一時間,曲練的員工們兵荒馬亂,紛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曲鶴履與曲父曲母談話後痛定思痛,下定決心認真經營公司。
而現在,他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各色討好諂媚的麵孔和信息缺失的注水報告書,頭疼得很。
在影視傳媒行業內曲練占據鼇頭,可是雖然規格大,近幾年卻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曲鶴履之前答應家裡人接手公司,這就是很大部分原因,如果要找個人接手曲氏的藝術類產業,曲家裡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而目前來看,在他不甚上心地尋找著出彩的劇本和有真才實學的製作人時,公司內部管理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這天,曲鶴履評估著最近幾份影視項目,不知不覺就到了天黑。
待他反應過來時,公司裡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走了,隻剩下少部分練習生和藝人還在排練。
恰巧林生此時打過來電話:“兄弟,這次你不能再拒絕我了啊,你看看你自訂婚後拒絕我多少回了。知道你訂婚了,我沒叫圈裡人,就出來喝會兒酒。”
曲鶴履最近一直待在曲練,好幾次拒絕了林生去皇城喝酒的邀請。林生話到這份上了,他又剛好結束工作,便沒推辭。
到了皇城,林生一次性讓人上了好幾瓶名酒,邊喝邊肆無忌憚地向他抱怨,“連你都開始了,說好的是兄弟就一起瀟灑呢?”
曲鶴履擺手拆台,“這我話我沒說過,彆賴我。”
林生望著他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兒,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這幾天我被我爸媽逮著罵了幾回嗎?之前罵一罵也就算了,現在罵都得加上個‘你看看鶴履都訂婚了,都開始管公司了,你怎麼還亂跑?’”
他每次聽那話,都有種被兄弟背刺的感覺!
曲鶴履聽樂了,開玩笑道,“那你也結一個?”
“得了吧,我可不想結,”林生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要我和彆人結婚,那真是在耽誤人。”
林生自知短時間內是斷不了酒水美人的,他不會答應結婚,不會去承諾一個不可能的一生,那是自找禍害。
“你呢?”林生問了他最近的奇怪狀況,“最近總是待在曲練,打算認真了?”
“嗯。”曲鶴履開了瓶酒,點頭道,“家裡人逼得緊,我不想再被追問了。”
林生疑怪又嫌棄地望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曲鶴履口中說出來的。
“你還會怕被問?”
曲老爺子罵他的次數還少嗎?他哪次不是笑吟吟地,把挨罵當樂子?
曲鶴履漫不經心地扯著,“怕,好怕。”
林生:“......”
他懂了,這人純粹是來惡心他的。
說到曲練,林生憶起件要緊事來,他提醒道,“既然回到曲練了,你最好多留意下你們那個叫魯齊的金牌經紀人。”
提起那人,曲鶴履冷笑了聲。他巡查公司沒幾天,那人的行事作風就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光是曲鶴履了解的信息就有:拿著資源要挾藝人聽他話,動輒厲聲打罵;藝人單獨出去拉到資源,他在背後悄悄把到手的邀約拒絕了。
他與藝人不像是合作關係,更像是仇人。
曲鶴履很瞧不上他的為人,但出於他出色的業績勉強把他留下了。可林生現在提起來,性質就不一般了。
“彆賣關子,說。”
林生全盤托出,“魯齊業內風評一直很差,很多藝人都有反映。打罵風格那些不說了,最過分的,是他會逼著她們去作陪來私下取利。”
“前次我和另外幾個人都在場,他帶著你們旗下那位當紅小花來的,我才知道他在曲練。”
“當初他被前一家影視公司趕出來後,即使業績出色,也沒有公司敢要。”林生頓了下,補充道:“你們人力總管真挺敢收的。”
曲鶴履默然聽著,眼神都寒涼了幾分,“原來是他。”
難怪,曲練在薪資福利方麵很大方,總體作風上也不是一味逐利強逼藝人做不願意的類型,他說怎麼一看人事報告,人員流失的數據總降不下來。
原來如此。
這麼喜歡來皇城,乾脆現在就來皇城解決了。
曲鶴履撥通對方電話,報了單間號後就掛斷了。
從曲練到皇城,用最快的速度也要半小時,曲鶴履倒是想看看這人什麼時候到。
不過五分鐘,魯齊拽著個年輕的女藝人進了包間。
敢情就樓上樓下的距離,他旗下這金牌經紀人還真不容小覷。
“曲總好,林總好,”魯齊臉上堆滿了笑,“瞧我這,都不知道林總也在這兒,怠慢了。”
他使了點力要拉著女藝人上前來,卻總也拉不動。
魯齊轉身麵對她,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悄聲威脅著,“你的合同還在我手上,要是違約你可賠不起違約金。”
於涵滿臉不情願,麵向曲鶴履二人時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曲鶴履這才看清她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