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不遂人願。
隔了一兩天,他再去找何依問問題時,對方仍是耐著性子與他講,可他甫一想要為當時的事道歉,何依臉色一冷就轉回身去了。
直到放學,何依對他仍是冷淡,她收拾書包時曲鶴履還在鍥而不舍地逗她說話,但全無回應。
曲鶴履無法,何依背上書包走了,他就跟在他後麵,邊跟著還邊說,“我錯了。”
從教室一路到操場,眼瞧著人越來越多,曲鶴履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她回聲道,“不要再跟著我。”
眼前這一幕還有幾分眼熟。曲鶴履笑得肆意,抓住她的書包帶,“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我就不跟著你了。”
他話說得曖昧,但何依隻覺得他對她十足地輕浮,並沒有任何要改的跡象。
何依冷眸逼視著他,他絲毫不為所動。直到他把她送到了校門口,何依上了車,他方才止步。
何依打定了主意不與他多交流,曲鶴履卻毅力一天勝過一天。
可能是曲鶴履跟感情二字犯衝,不僅在追求何依的道路上屢屢受挫,又出現了個他不知道是誰的向何依告白了。
就在他麵前。
平心而論,男生算是挺勇敢的,在何依明確表態“拒絕早戀”之後,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言辭懇切地向何依念完告白信。
何依正準備著措辭禮貌拒絕,就聽到後桌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
曲鶴履神色冷淡,漫不經心地望著他,“兄弟,連我都追不上何依,你怎麼還來插隊呢。”
“曲鶴履!彆亂說話。”
這是何依第一次叫他,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曲鶴履自嘲一笑,沒搭腔。
何依轉向那個男生,放緩了聲音,“很感謝你的喜歡,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男生失落地垂下頭。
曲鶴履已經很不爽了,後麵的話他也沒再聽下去。
等到男生離開了,曲鶴履似笑非笑地開口,“何主席魅力真大啊。”
何依臉色冷若寒霜,“不要亂說些渾話。”
本來這些日子的傳言就夠她麻煩了,曲鶴履再說這樣的話讓她很難辦。
“我這不是在替你擋嗎?還是說,”他眸色幽幽,靠在椅子上與何依對視,“你本來就不想擋?”
“我自己能解決,不需要你這樣胡言亂語替我擋。”何依與他對視著,兩人眼中一個寒冰儘顯,一個閃著幽火,誰也不肯讓誰。
“我胡言亂語?”曲鶴履嗤笑一聲,起身撐著桌子靠近何依,“如果我不是胡說,我就是想追求你呢,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輕浮至極。”何依半句不信他的話。
這一次鬨劇後,兩人之間僵持了許久。
曲鶴履自認明白何依的擔憂,但他表態已經很明確了,最近的樁樁件件仿佛都在有意與他對著乾,他們倆人每次開口都慘淡收場。
或許他需要給何依一些時間,去理解、接受他的感情。
而何依沒想那麼多,在她看來,兩人沒有更多交流,是當下最好的結果。
雙方無言,很快便迎來了期中考試。
三天考試時間,加上冷靜期的一個星期,曲鶴履憋了快半個月沒去找何依說話。
老師們改卷很快,曲鶴履隔天來到教室時,各科成績、總排名都公示了,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次期中考,一片熱火朝天。
曲鶴履對自己成績仍有自信,以前止於年級前十,無非他沒怎麼認真學,現在有何依在,他願意花點功夫在學習上,自然進步神速。
林生望了眼公告欄,回到位置大咧咧坐下,“這次你挺牛啊兄弟,不親眼去看看嗎?”
“多少?”
林生比了個二的手勢,“是真的牛批,果然還是你能折騰。”
“快滾。”曲鶴履輕笑了聲。
林生瞄了他兩眼,“不過,何主席這次期中還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何依成績向來很穩,第一的位置沒有人撼動過。
難不成這次超常發揮,把其他人甩太後了?
林生開口道,“她這次掉排名了,個位數還變十位數了。”
曲鶴履皺眉,“你在做夢?”
何依身上標簽的“年級第一”,不是虛浮貼上去的,在小學、初中就認識她的大有人在,因為她每一次考試都穩坐第一名,高中亦然。
偶然是第一還能說是運氣,但每次都是第一,這是堅持與實力,她當之無愧。
故而曲鶴履聽到何依掉排名了,甚至掉落幅度很大,他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一個堅持了這麼久的人會突然放鬆、放棄。
“喏。”林生打開手機上的成績單,把那個明晃晃的排位十懟到曲鶴履麵前,“堅持太久了,偶爾一次失手也正常。”
“這次的年級第一據傳原先排二十多名,是突然爆發得的第一,趕巧的是他考前交了個女朋友,為這事,不少人還說他是為愛衝上巔峰了。”
林生與他扯著學校的閒談。
曲鶴履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很微妙。何依向來高高在上的姿態,即使是在他麵前,也高傲不可犯,他並不喜歡那樣的清高與強勢。
但何依從神壇跌下,他也並不歡喜。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何依肯定會難過。
“離第一節上課還有多久?”曲鶴履問道。
林生打開手機看了眼,“早讀剛要開始,離第一節還有差不多四十分。”
“足夠了。”
林生一眨眼的功夫,曲鶴履已經出了教室,溜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