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鏈 那鏈上的黑曜石莫名給她一種熟悉……(2 / 2)

品色純正的紅瑪瑙價值不菲,何依聽著挺靠譜。

殊不知曲明西幼時與家裡幾個哥哥打賭輸了吃下一整個辣椒,混世小魔女哭成了淚娃,看到鮮紅色都下意識避開。

導購見何依首肯,隨即引兩人看了一串大顆紅瑪瑙手鏈。

何依瞧著寶石顏色飽滿,款式新穎,不多時便敲定了,“就這件,先包起來吧。”

導購難得見到如此闊氣乾脆的客人,買條幾百萬項鏈跟買個大白菜似的,笑不攏嘴,快速把那件包起來了。

珠寶店的格局被那些個單獨展覽珠寶的高台切割開,分出風格各異的幾處,頗有觀賞的趣味。

曲鶴履回絕了導購,隻和何依賞著挑出展示的珠寶,看看有無她心儀的。

寶石碎鑽迷人眼,何依單從最簡單的視覺判斷,那些首飾無一不美得精巧,隻是她很難選出哪個更佳。

在繞過六七處粉鑽白鑽展覽台後,驀然一抹晶瑩的黑色映入她的眼簾。

何依停步駐留,望向那個展覽品。

是一串黑晶項鏈。華麗不多綴飾,隻一對黑曜石奪人眼目,黑得幽邃,晶石的光亮卻瑩瑩閃耀。

曲鶴履隨著她目光所及,輕笑道,“喜歡這個?”

何依點頭,又搖了搖頭,“這著實漂亮,但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鏈上的黑曜石莫名給她一種熟悉感,很吸引她。

何依思索是在何處見過它們,但她沒在自己的記憶裡檢索成功。

曲鶴履瞥她表情就知曉她想法了,“想不出來?”

何依微微皺眉,搖頭。

曲鶴履忍俊不禁,遂牽著她繞到了展台側麵,寫著詳細信息的展覽板立於其旁。

何依才發覺自己乾了什麼蠢事,亦是好笑,“我都忘了有信息板了。”

她目光放及展覽板上,很快便知曉那股熟悉感的來源。

—— 項鏈名為“咫尺遠近”。

—— 設計靈感那一欄寫得很簡略:你的眼睛。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何依驀然有些慌張。

展覽板信息上密集的文字,洋洋灑灑寫著設計理念,她心思已經不再那上麵了。

何依飛速瞄了下身邊人。

此時的曲鶴履側臉對著她,正凝望著展覽板上的信息。

往日,曲鶴履在與她交談時,俊逸的臉上常常露著散漫又輕佻的笑,那雙桃花眼像此刻一般專注,黑瞳幽黑深邃,星點明亮。

何依很肯定,她對這串黑晶項鏈的熟悉感來源於曲鶴履。

他的眼睛,她好幾次在咫尺間望得清清楚楚。

曲鶴履餘光注意到何依的愣神,回身問她,“現在想起來是什麼了?”

被他這麼注視著一問,忽地,何依四肢有些僵硬。

她慣沒撒過謊的,如實點了頭。

“是什麼?”

何依不回答,拐了個彎道:“你也知道的,自己想。”

曲鶴履略覺得好笑,猜到:“看著倒挺像葡萄。”

何依搖頭:“不是。”

曲鶴履猜了幾樣,沒往最直接的那個設計靈感上猜,何依稍微緩了口氣。

曲鶴履彆無他法,輕笑道,“實在猜不著其他了,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何依果斷拒絕:“不能。”

曲鶴履眉毛輕挑,笑意肆然,她這接連否認跟撒嬌似的,就勾著他猜。

當然,他格外樂意。

何依沒料到他那些心思,隻心虛地不敢說出那句實話,轉過身欲抬步離開。

曲鶴履問道,“不是喜歡這串嗎?不買了?”

一溜串的回答仿佛含在她嘴裡,何依挑挑揀揀,總挑不出合適的答語來,她隻回道,“不要。”

何依不知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感覺心裡像裝了個氣球,時而鼓脹,像是下一秒既要破碎、流出些什麼東西來。

可至於氣球裡裝得到底是什麼,她卻無法窺見。

她至多隻能摸著那層脆殼,冷了是何物,熱了是何物,憑感知大概猜測,卻無法準確說出其中是什麼。

曲鶴履聞言,隻笑著應了聲,“那便是我想買。”

他雖不知何依為何拒絕了,但由她一係列反應,他猜想應該是比起先前那些飾品都要喜歡的。

何依略微一頓,耳尖微有些紅,“隨你。”

曲鶴履喚來了導購,把項鏈取出來放置在禮盒裡。

他拿出卡給導購,吩咐道:“把那條紅瑪瑙的和這個一起付了。”

導購樂得稱是,恭敬接過他的卡去結了賬。

何依因為剛剛的插曲有些微出神,恍惚間不知曲鶴履何時又靠近了,低沉磁性的聲音仿佛近在耳畔。

他說:“何依,抬頭。”

何依不明所裡,按他指示微抬起了頭。

隻見那人拿出了剛剛裝進盒子裡的那條項鏈,執其兩端,微低著身,雙手繞過了她頸側。

那男士香水的冷調鬆香帶著他身上的溫度,絲絲縷縷圍繞在她頸間,在她臉上,在她發間。

何依沒由來感到有些熱,尤其是當曲鶴履繞到她背後,撥開她的長發扣緊項鏈,手指輕擦過她後脖頸時,那股熱意更甚。

曲鶴履替她戴完,為她把被項鏈拘著的長發蕩開到肩後,“你皮膚白,帶黑色的襯得你很漂亮。”

“彆拒絕了,它很適合你。”

一句話惹得何依浮想聯翩,那串黑曜石觸感冰涼,而何依卻感覺熱意都聚到了臉上,燒得灼熱。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可卻說不上哪裡出了錯。

她隻知道,心裡那個氣球好像又膨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