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番外 女帝x丞相(2 / 2)

他話音斯文鄭重,所言在理,句句衷心懇切,聽得何依竟開始鬆動。

太過怪異的提議,聞所未聞的解決方式,而她也怪異地開始考慮起來。

左右是要堵住眾臣之口,如果隻是曲鶴履一人,也不會發生相鬥之事,不是不行。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何依不甚相信他滿口忠義,坊間傳聞曲式二公子最是高傲跋扈,見著誰都不退卻,甚至在朝堂上,何依目光掃過去時,眾臣都低著頭,唯有他敢直視著她,若不是他的目光較為溫和,何依定要治他個不敬之罪。

何依思索了會兒,悠悠開口:“你還未婚配,謠言傳出對孤有益,卻不利於你成家。”

曲鶴履叩首:“臣心昭昭,所求唯有陛下。”

他聲音低沉,濕潤的聲隱隱有幾分顫抖,仿似極為忠切,但忠的是哪門子,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而何依聽他的話,既像是尋常臣子說的為帝君分憂之意,又覺不太像。

揣測中,何依隱約捕捉到了什麼東西,她音色微涼:“想進來嗎?”

繞過輕紗,進來的地方就是她的臥榻。

“想!”這一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

曲鶴履從容了一晚上,麵對何依說的處罰,麵對她的追問,他都毫不慌張。

在這計劃將成的最後關頭,他卻被何依一句想與不想撩得急切,一瞬間壓都壓不住。

何依冷眸輕抬,慢慢踱步到紗帳前,玉手拂起輕紗一角。

她冷聲道:“抬頭。”

曲鶴履依言望向她,目光幽深堅定,又仿佛掩藏著某些東西。

何依與他對視幾分,找不出其他可疑點。她淺笑了聲,手從紗帳中伸出,抬起了他的下巴。

其他不說,至少這張臉和這副身子,她是滿意的。

黑夜漸深了,燭光在輕風中搖曳,時弱時盛。

何依轉身走向床榻,清冷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興意,“我就坐在這裡,你敢,就進來。”

她一字一頓,話中釋出無限威壓,卻又像是在引人上勾。

而何依不知道,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身後的曲鶴履眸光瞬時變得執著又熱切。

曲鶴履聲音低啞:“微臣,遵旨!”

這夜,紫宸殿內庭燭火不歇,席上異香不散。

翌日,當朝左相夜宿於皇帝寢殿的消息傳出,眾臣麵上表情精彩紛呈,何依不再聽他們提一句納妃。

而後,左相夜夜到訪皇帝寢殿,夜夜不歸,坐實了謠言,終於有臣子忍不住了。

可他們不能直接去向曲鶴履求證:“你真成了皇帝的男寵?!”

說好聽點是唯一被皇帝臨幸的,但實際上無位無份,可不就是皇帝的孌寵嗎?

但對方畢竟是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丞相,他們可不能問出這冒昧的話。

於是,以申家為首的權臣挑著時候悄悄拜訪了曲應辛。

而曲應辛自己都不知他的胞弟意欲何為,於是在曲府會客的廳堂中,有了以下場麵:

昔日在朝堂上與曲家針鋒相對的申家臣子放低了姿態:“賢侄莫怪,最近眾人紛說越發奇詭,私以為需要細談。”

曲應辛不作表態,而申家臣子再度試探道:“曲左相日漸與皇上親近,是當今聖上身邊唯一人,對曲府而言,可喜可賀啊。”

直接點的意思,就是問曲鶴履究竟有沒有利用這個便利爭權勢,才算得上喜。

曲應辛答:“勉強可喜。”

申家臣子一聽,再追問道:“左相有意於貴人位乎?”

而曲應辛答:“尚且不知。”

申家臣子以為他在隱藏些信息,又是與曲應辛言語交鋒了幾個來回,最後才發現曲應辛是真不知道,這下铩羽而歸,無可奈何。

謠言愈演愈烈,就當何依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稍微表態安撫眾臣時,曲鶴履仍夜夜到訪她的寢宮。

夜半幾更,月明花重時,他掌著夜中燭火獨自前來。

每每何依都怪道,“你怎麼又來了?”

曲鶴履輕笑著,“微臣擔心陛下龍體安康,定要夜裡確認才行。”

何依語氣涼薄,仿佛斥責似的說了一句,“不知節製。”

而曲鶴履撩開紗帳進來內宮時,她也沒阻止。

或許是曲鶴履行徑著實太過放肆,又不曾表意後宮之位,有臣子另辟蹊徑來打探了。

禦書房中,何依望著桌案上朝臣遞來的折子,寫著:【春意漸濃,當是賞百花齊放之時,陛下似愛花之人,可多著意宮中花圃。】

這話說著是百花齊放,實則春季選秀,“愛花之人”——不正是指她對曲鶴履的臨幸嗎?

看來是在曲鶴履那邊屢次碰壁,索性來向她要準話了。

何依不由得淺笑。

而說到人就到,曲鶴履恰好在此時來禦書房覲見。

何依朝他揮了揮手,“過來看看,這裡有封將你比作花的。”

她話中調侃,曲鶴履輕笑著應了一聲,“願君多采擷,我可不就是陛下的花嗎?”

何依被他夜夜灌輸些不正當思想,此時竟也聽懂了這話,不由地臉頰泛紅,她冷聲斥道:“孟浪之徒,這還是在白日!”

被扣上這麼一頂“高帽”,曲鶴履恣意漫笑,俯身吻在她臉側,“臣對陛下的鐘情不限於日夜。”

何依不與他再侃,將折子遞給他。

曲鶴履本還輕笑著,看清折子上那句“多著意宮中花圃”時,他眼神危險地眯了一下,又很快地斂去。

何依將他的神情變化儘收眼底,“不願意?”

曲鶴履道:“陛下原先不是不願選秀納妃嗎?如今怎地肯了?”

何依回道,“孤希望予你後位,也相信你能夠鎮壓後宮。”

她原先著實不願充實後宮,但曲鶴履的出現讓她變了主意。

曲鶴履斂下眼眸,輕笑出聲,“微臣一己私欲,隻希望陛下全身全心,專屬我一人。”

他們之間,多任何彆人,曲鶴履都無法接受。何依唯一親近的人,隻能是他。

何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眸光稍轉:“獨占後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官至左相實屬不易,如果選秀納妃,何依勉強能繞過宮妃不得涉政的規定,既保留他權位,又將他納入宮中。

可若按曲鶴履的意思,後宮由他獨權,那麼前朝後位最大權位都被一人占儘,朝堂局勢嚴重失衡,在這種情況下,妃位和朝堂爵位,曲鶴履隻能留一個。

何依正考慮,卻隻聽曲鶴履輕笑道,“微臣知道,但憑陛下發落。”

何依一頓,訝異問道,“被外界當作孌寵也不妨?將你權位削去你也不在意?”

曲鶴履麵色欣然,“臣不在意聲名謠言,若能長留陛下身側,削權奪爵,臣亦甘之如飴。”

何依與他視線對上,隻見他黑眸炯亮熾熱,笑意難掩。

官帽壓著他束起的發,何依心裡一動,將他的官帽揭下,撥出他束發的玉簪來。

長發簌然落下,泛著黑亮的光澤,他略一挑眉,複又輕笑起來,眼波間輕肆縱然,與他整齊端正的官服又截然不同。

何依綰起他臉側幾縷發絲,輕輕覆吻上他的唇。

她聽見他滿含笑意的低沉聲音:“綰我青絲亂我心,我就當陛下做決定了。”

初春三月,綠柳蔭蔭,花重錦城,燕去來歸,曲府因為一道聖旨再度熱鬨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曲府次子曲鶴履賢良明德,慧智聰穎,即日起奉為中宮之後,賜坤寧宮,欽此。”

隨著宮人洪亮的聲音傳來,曲鶴履麵上歡喜難自抑,“臣遵旨。”

朝堂上少了一位左相,後宮中多了一位皇後,眾臣心裡都有數,自此,無人再敢提選秀之事。

帝後和睦,宮庭四季,春色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