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00[修] 千年的狐狸演聊齋……(2 / 2)

如此鶴立雞群的門派,自然上仙界眾人也有所耳聞,不過都嗤之以鼻,認為凡人修仙翻不起什麼風浪。

對此楚江梨表示:確實,我也是凡人。

楚江梨麵不改色:“尊師伯威名赫赫,我們自然知曉。”

嶽翠翠又勸:“既然知曉我師伯的名諱,也當知道她的劍術在畫人間是第一的,她都折在了這裡,我勸二位……還是離開了好。”

上仙界中劍術僅次於其師尊長留的楚江梨:……

楚江梨不答,卻問她:“你可知曉有何辦法能除去這藤蔓?”

嶽翠翠似仔細回憶後,才搖頭說:“無法,隻能斬了悉奴的肉身。這忘川河的水以及這周圍的植被,已經和悉奴的肉身融為一體了。若他不死,這忘川川流不息,藤蔓不傷不滅。”

旁邊的白清安卻先開口了:“你師伯趙小倩,是我姑姑,她往日曾來汾山看我,我同她關係甚好,她在溪山可有向你們提起過?”

楚江梨見白清安神色淡淡的,竟真演得有幾分真摯。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這裡玩兒聊齋。

估計是問題過於密集,那“嶽翠翠”一時腦子反應不過來。

她停頓了許久才說:“師伯……自然是提過的,說……說她有個侄女劍術了得。”

劍術了得,但在野雞門派?

楚江梨很難評“嶽翠翠”的演技。

雖說白清安劍術確實不錯,白清安的伏杏劍在仙界可是威名赫赫,不過一般情況下可沒人能見著她舞劍。

白清安:“她既是我姑姑,我便不會坐視不管。”

嶽翠翠思索道:“姑娘說得是。”

心道:確實……難纏。

“嶽翠翠”的腿上還繞著藤蔓的斷臂,那藤蔓表麵的刺已經深深刺入了少女的小腿,鮮血淋淋。

她站在原地縱然能撐著劍起身,也走不動一步。

楚江梨見她泛白的臉色,和腿上纏繞的藤蔓。

已經猜到下一步是準備乾嘛了。

估計是要叫她過去弄藤蔓。

“嶽翠翠”神色蒼白,在兩人中間掃了掃,可能覺得楚江梨看起來更可靠些:“這位……二丫姑娘,可否幫我將這刺拔出來,我若一動它就刺得更深了。”

謔,來了。

楚江梨眼眸笑成了月牙兒狀:“好啊。”

她心想,正好讓她來看看,這究竟是多少道行的狐狸,敢在這裡跟她演。

白清安卻拉住她:“我來。”

楚江梨又被白清安抓住了指尖,她盯著白清安蒼白纖細的指尖,那月牙兒更彎了些。

“好啊,你來。”

楚江梨覺得,白清安抓住她指尖那一瞬間,他們倆就像是吵架了後和好又不計前嫌的好姐妹。

非常神奇,白清安抓住她指尖的一瞬間,剛剛被戳破的氣球好像又鼓了起來。

白清安見她神色一怔,她總覺得楚江梨這幅模樣有點兒怪怪的。

白清安點頭:“嗯。”

她兩步上前,誰知“嶽翠翠”身後藏著長劍,劃了過來,白清安閃身一躲,迅速將手中的簪子刺進了嶽翠翠的小腹。

白清安神色一暗,瞳孔幾乎縮成了一根細細的針。

“嶽翠翠”低頭見著腹下插著的簪子,神色中有幾分不可置信。

白清安的指尖掐上她的脖子,眸中霜寒又深邃,冷冷地低聲同“嶽翠翠”說:“我從前就說過,我可以幫你…

她手中掐得緊了些,後半句聲音幾乎咬進唇舌間。

……但你不能傷了她。”

“嶽翠翠”的劍在白清安無瑕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狹長的累累血痕。

血珠子順著她蒼白又消瘦的臉頰緩緩流下,她睨著冷冷的神色,簪子尖端的血滴答滴答往下。

楚江梨看呆了。

白清安那一簪子下去,頃刻間鮮血滲透“嶽翠翠”的衣裳。

“嶽翠翠”哆哆嗦嗦,口中念念有詞,卻猶如氣球乾癟了下去,鮮紅的粘液了一地,隻剩下像那藤蔓上裹著的那樣皮肉包著嶙峋的枯骨。

白清安臉上還濺著些“嶽翠翠”的血。

搖搖晃晃起身,走到楚江梨麵前。

白清安看著她,一雙漆黑的桃花眼看起來空洞洞,臉上濺著血,像是累極了,一直喘著粗氣。

白清安這簪子插得狠命,幾乎抽光了她自己的力氣。

“嶽翠翠”在幾天前就死了,她是第一個被藤蔓裹上去吸乾了血液的,屍骨像風乾的鹹魚被任意晾在了忘川河邊。

白清安蒼白的指尖滴答著血,唇色鮮豔欲滴。

抬手拭著楚江梨的臉頰,她手中力氣不小,擦得楚江梨臉頰麻麻酥酥地疼。

白清安指尖的血抹了上去,留下了一道蜿蜒絮亂的血痕,又將她遮住眼睛的發撥弄開。

她眸色幽幽,聲音微弱沙啞,喚著。

“阿梨……”

又說:“我以為你應當知道,吃過一吃虧了,就不能靠人這麼近。”

楚江梨無名指處結痂的咬痕微微發疼,她知道白清安在說什麼,又在說誰。

楚江梨也明白了,白清安知道了這個嶽翠翠是假的。

白清安還以為她不知道嶽翠翠是假的。

他們二人對視了許久。

楚江梨悶聲說:“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