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忙著救人的陸九沒有意識到:蘇木這麼牛逼的人在水下一戰都憋暈了,他卻一點事兒沒有,甚至還蠻有活力!
過了好一會兒,蘇木才又咳出一口水來,幽幽轉醒,淺淺咳著。
這時天色已然漸亮,陸九見蘇木臉色蒼白得厲害,透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他斂下心思,攙扶著蘇木離開淺灘,找了處岩石地下乾燥平坦的地方,扯了扇芭蕉葉子,給蘇木墊著坐著。
又根據腦子裡“陸九”的記憶,迅速的撿了柴禾生了火。
挑著柴火,他猶豫的看了看蘇木,搓搓手道:“那個,蘇木,要不然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烤一下?”
蘇木聞言,愣了一下,遂又莞爾:“也好,那便有勞阿九了。”說著,就一邊作勢要解了腰帶。
雖是陸九提出的建議,但看著蘇木的動作,他竟可恥的臉紅了。
他默默的轉了身,不敢多看一眼。隻聽得一陣窸窸窣窣。
“阿九?”蘇木略帶疑惑的聲音響起。
他回頭看,原來是蘇木雙手遞了衣物過來。
“啊,好的。”他連忙接過來,抬首卻見蘇木隻是脫了外衣外褲,褻衣褻褲浸了水貼在他噴薄欲出的肌肉上。
他偷偷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直到某統罵他無恥,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眼神。
外衣烤乾了,又換了褻衣烤。
最後,陸九又盯上了蘇木眼上的白娟,濕了的布容易滋生細菌,蘇木眼睛有傷的話怕是會引發炎症什麼的。
但又怕蘇木介意,幾番猶豫,做了許多思想建設,他才斟酌開口,聲音細若蚊蠅,“蘇木……你眼睛上的……要不要……”
氣氛驟然安靜起來,連蘇木嘴邊時常掛著的似有若無的笑都被熨平了起來。
蘇木冷冽開口:“不必。”
天已然大亮,鳥雀撲著翅膀,風沙沙拍著葉子,小島四處都是鬨鬨的,隻有這一處,寂靜地隻有火花劈啪的聲音。
陸九坐立不安,低著頭,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對不起……”
良久,蘇木抿著唇,冷肅道,“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原因。
沉默!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就在陸九以為氣氛會繼續僵持時,蘇木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的眼睛是被人挖了的,看起來醜……”
“怎會?”陸九唇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心底裡十分不平靜,“係統,哪個王八蛋挖他眼睛?神經病吧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心疼蘇木!”
係統無語冷笑:“不要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
陸九:你三十七度的嘴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蘇木低嘲一聲,捏緊了拳頭:
“嗬,世間事沒什麼不可能,那個人從前不曾出現過,挖了我的眼睛後也再沒出現過,但我蘇木窮極一生都不會放過那個人,上窮碧落下至黃泉,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望著蘇木充滿恨意的模樣,陸九久久的不能言語,這樣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卻經曆過這麼殘忍的事情。
他問係統:“那個人能查到是誰嗎?”
係統撇嘴:“我的權限是隻能為你服務!”
陸九:“哎呀,幫幫忙啦?”
係統:“可以,拿生命液來換!”
某位還沒完成一個任務的穿越者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氣氛沉悶,陸九隻得借口去找吃的,讓蘇木先歇一會兒,自己拎著歡喜劍往林子去了。
他經脈恢複得很好,雖還打不了什麼架,但已經可以拿起劍去獵點野味什麼的了。
許是昨夜下了雨的緣故,林子裡散發著淡淡的泥腥味,葉子上還沾著厚重的水珠,不過片刻,他又濕透了。
約莫10米外,一隻晨起的灰色野兔,叼著一根青草,耳朵高高豎著,三瓣嘴分分合合。
陸九屏息,悄悄的舉起劍來。
忽然,兔子轉了個頭,一人一兔視線相對,兔子凝滯了,眼裡儘是不可置信,嘴裡沒嗦完的半截草輕飄飄的掉了下來。
待終於反應過來要跑時,一把劍帶著凜冽的殺意飛了過來,插在它身上。
兔兔死得很冤,它短暫而又平淡的一生裡,從未見過人這種天敵。若此事傳揚回去,那它在兔子家族也是見過世麵的兔了。
陸九興奮叫著,“沃草沃草(一種植物),我插到它了!!係統,我六不六?”
係統:“不理解作為一個殺手的你,在激動什麼??”
陸九才不理他,一溜兒的去撿兔子,口中不停道,“可惜沒有鍋,不然可以給蘇木燉個湯補補。”
係統有些猶疑:“提醒你一下,蘇木雖然很慘,但是腹黑值也很高,這個世界跟你原來的世界不太一樣,富有同理心固然是一種美德,但你不要那麼容易相信彆人。”
陸九覺得自己是正常的模樣,但在係統眼裡,他就是妥妥的花癡上身加一半的戀愛腦屬性,不得不為他擔憂。